灵湘修士知道他在想什么,伸了个懒腰,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道:“我来的这路上也查探过了,那些疫病,确实和安栾说的蛊毒症状很像。但有一点,南疆普通人家养的蛊虫咬了人只?会让人变老?,却?不?会使人迅速暴毙。”
灵湘修士摊手道:“而且我不?知破解之法。安栾离开南疆时还小,也记不?清。南疆人又向来不?授蛊毒破解之法往外。”
“我们听闻过几日南疆圣女正好?要来朝贡,向天子献祭,兴许这事让朝堂官员知道了,能想办法从圣女那边入手。”
南疆过几日要朝贡献祭的事宋师知道,正好?赶上了皇帝五十大寿,若真是他们动的手脚……
宋师有点疑惑:“师父你什么时候有闲心来管这些事了?”
灵湘修士淡淡一笑:“这疫病来得古怪,若不?解决,大周怕是撑不?住太久……总不?能有机会却?不?管,放着这么多人在我眼前死去。”
宋师沉吟半晌问道:“南疆可有人种的蛊毒和常人不?同的?”
“有。”这回是安栾答话。
他长相很像个瓷娃娃,精致又漂亮,肤色却?苍白,红衣和长发让他显得有些偏于女性化。实际上他若不?开口,宋师也经常会在潜意识里将?他认作小姑娘:“南疆圣子或圣女……还有国师,他们养的蛊虫都和常人不?同。”
讲到这里,指向性就已?经很明显了,宋师记得过几天来朝贡的使臣中,就有这一届圣女。
他还要再?问,院子墙头突然落下?一只?肥肥的鸽子,脚上绑着一卷并不?明显的白纸,在墙上跳了两下?,发出了让所有人都看?向它的动静,这才满意地扑了扑翅膀,飞到了宋师手边。
灵湘修士疑惑道:“谁来的信?”
这不?是景休的鸽子吗?
宋师从它腿上把信条取下?来,觉得这件事对?他师父没什么不?好?说的,便应道:“小书?。他这些天一直和我书?信来往。”
听他叫的这么亲密,在场几人却?都没觉得这有什么,灵湘修士甚至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重新靠回了椅子上。
宋师看?完了纸条,神色微微一凝,抬眼看?到他们并不?意外的表情,倒是奇怪道:“你们怎么都不?问我们为?何天天传信?”
灵湘修士继续把玩她的棋子:“为?什么要问?”
安栾面无表情:“师兄你原来不?就和二公子这样吗?”
景休接话:“一路过京城就一定要回府看?看?二公子。”
安栾“哦”了一声:“对?了,你有两年都不?在这里,难道还把‘只?要有机会就想天天和二公子黏在一起?’的想法给忘掉了?”
灵湘修士:“那可真是太好?了。”
景休想接的话都被说完了,他只?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哇哦。”
“……”
宋师忍无可忍:“我什么时候说过‘只?要有机会就想天天和二公子黏在一起?’这样的话了?”
灵湘修士:“你当?然没有说过。”
安栾:“你只?是在心里想过。现在被我们猜到了,恼羞成怒?”
景休:“……哇哦。”
宋师很想在景休脑袋上敲几个山丘出来:“你哇个屁啊哇,你是哇哇鱼吗?”
景休茫然:“什么是哇哇鱼?”
宋师心累,不?想搭理这师徒三人。
他原本?还疑惑,宋书?一向只?在腰间会用鸽子给他传信讲述今天发生了什么,又发现了什么——今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让他提前把信送过来了?
不?出所料,信里一如既往地简洁,寥寥几句告诉了他今天和洛放再?次相遇的事情,以及——
二公主洛姣给他传递的信息。
当?时洛姣朝他扑过来,宋书?确实也有些猝不?及防,很显然洛放也没有料到,虽然中途拦下?了,但洛姣确实碰到过宋书?的衣袖。
就是在那接触的短短一瞬,洛姣将?一只?手帕丢进他袖口里,随后被宋书?不?动声色地攥住,在几人忙着安抚洛姣时又悄无声息地将?帕子往里面塞了塞。
洛姣确实在装傻,他们没有猜错。
连接这么久都没有接触到她,如今甫一见面,她就如此明目张胆地塞过来一张帕子,在洛放眼皮子底下?和宋书?暗度陈仓。
偏偏两人配合默契、天衣无缝,竟然还成功了。
一直到出了宫,回到马车上,他才取出那块帕子,见到上面写着一行字:
今晚子时,南门宫外山林见。
落笔,是一个娟秀的“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