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七,天晴。
常州至闫都的官道上,一队步伐轻快整齐的侍卫皆手持长矛目不斜视,将中间两辆马车以一种十分安全的范围围在中间前行,长矛上红樱风飘,沉默沉淀在整个队伍里。
马车帘子随风掀起一角,窗台处的木板上露出一块刻得极细的“≡”字符号,与此同时,第二辆马车随着青石路上的坑坑洼洼而开始颠簸起来,车厢内溢出一声绰绰约约的闷哼。
赶车的车夫戴着斗笠,低着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宋师硬生生被颠醒了。
他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是察觉到身体热的有些不正常,腿上好像还坐着个人,沉甸甸地,抬手揉太阳穴的时候只觉得手脚都有些僵硬,慢半拍地一抬眼,对上一双漂亮到极点的眸子。
那是宋师的审美里最喜欢的,标准的桃花眼,媚人不自知,清凌凌的眼底映着他的倒影,眼尾泛着红,青丝散开,一半垂到身前,衣衫半褪,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漂亮的颈脖,乍一眼看去,惊艳人心。
……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好像是个男的。
还坐在他腿上。
还勾着他脖子。
目光顺势往下落到自己另一只手正放着的地方,宋师混混沌沌的脑子顿时如同被当头浇了一头冷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只是心冷了,身体还是热的。
宋师低头一看,他身上穿着件陌生的长衣,有一层脱下的黑色外衣款式的衣服丢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应该是他的,剩下的一层腰带已经散了,胸前松松垮垮,腰部以下还有往下滑的趋势。
身上这位美人,正坐在他腿上,半靠在他怀里,两人的脸颊不过咫尺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声,白藕一样的手臂从衣衫里滑出来挂在他脖子上。
他半垂着眼,睫毛微微颤着,脸上带着不知是羞的还是生理反应的潮红,轻轻凑过来,似乎要亲他。
唇瓣近在眼前。
“哐”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