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始三十一年,人君暴虐,引妖邪辅政,妖皇借帝君血破开化祖封印,此后,妖域,八荒界,魔域三族混战,死伤惨重。
修仙各派掌门人纷纷遇害,妖邪张狂。
王琰瑜不过奉命走了一遭,便遇麻烦,若非绛灵君及时出手相救,他早就凉透了。
坐在大厅,王三胖余光瞥着自家师祖一张煤炭脸,唯唯诺诺道:“师祖,这次怪弟子没小心,竟遇到了化祖座下的月杀,还连累了绛灵君受伤,实在该死……”
他抬着眼皮扫了一眼,发觉那人还是抿唇不说话。
“酒酒。”见他缄默不语,儿茶也不顾外人,腻腻歪歪地贴了上去,道:“你生气了。”
“没有。”
陈清酒头一歪,双眸微抬,儿茶的手顿在半空,最后收回,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看我不都是安然……嘶!痛痛痛痛!”
正在给王琰瑜包扎的景锐手一抖,下意识地也勒紧了手中的绷带,可怜王三胖脸成了猪肝色,憋着气不敢出声,而反观儿茶,则嚎出了猪叫。
“酒酒,还是我来吧。”
这手法,和谋杀情夫没差别了。
“哦?”陈清酒挑了个眉,装模作样地露出了和善的笑意,手脚麻利地拆了那绷带,堂内立刻出现血崩。
陈清酒将那血绷带随手一丢,嘴角强硬扯出一抹弧度,幽幽道:“两日之内,敢出现在我面前就打断你的狗腿。”
儿茶:“……”
他委屈巴巴地目送着陈清酒离开,最后只能身残志坚地自己包扎了伤口,一旁当背景当了许久的王三胖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口气,问道:“那个,您不跟过去?”
“我?”儿茶看他,眯着眼傻笑,“算了吧,酒酒他说话算话的,我们以前吵架也一样,说是几天不理会我便绝不和我说一句话,他心甘情愿面对着那些枯燥乏味的条律……”
王三胖同景锐对视了一眼,都看透了对方眼底的嫌弃,却又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这绛灵君没救了。
两日之后,儿茶爬到了陈清酒房屋顶上,偷偷摸摸地掀开了青瓦,眼神往里面溜。
“在看什么?”
儿茶呼吸凝滞了一瞬间,回头坐下,抱着酒坛子,尴尬地挠着嘴角,“你洗完了啊?”
陈清酒目光淡然,与他并排坐下,捞出他身后的酒坛子,浅尝了几口。
儿茶往他身边挤了挤,看着他道:“酒酒,你是不是不开心?”
陈清酒实话实说道:“有点儿。”
“是因为各大门派对于化祖的态度吗?”
陈清酒抱着酒坛子,抿唇不语,思索片刻,才有些漫不经心道:“此举无可厚非,化祖一事,稍不留神便会毁了百年基业,他们慎重些也是对的。”
“出头椽儿先朽烂,谁都想着看势头,不愿做那出头鸟去惹事端。”儿茶将他手里的酒坛子抱了过来,与他对视一眼,“酒酒,你有没有想过,修仙百门若对此置之不理,很可能叫你身死其中。”
“我求仁得仁,不会怨任何人”陈清酒看他,黄昏将至,他的眼底透着些许迷茫,“先师曾言我不可教训,我大抵是真的愚笨。”
喉间一热,儿茶将那酒坛子放在旁边,听他又道:“反正早晚也会离开,就算身死其中,也了无牵挂,若修为日渐高深,却要眼睁睁看着身边人离去,岂非难过,我……”
陈清酒话还未说完,便被儿茶的动作打断。
他解下发带,将两人的手栓在一起,并且打了个死结,而后满意笑着,“你看,这样我就不会离开了。”
他的墨发散在碧瓦上,陈清酒看了过去,儿茶右手捏着两人腕间发带的一端,另一端则徐徐坠着。
“我没同你玩闹。”
陈清酒倾身,那条系在腕间的发带自然松开,他左手握着发簪将儿茶的墨发拢起一半,这个动作有点困难,所以人一个不小心便扑进了儿茶怀中。
身子往后一栽,儿茶一惊,右手揽过他的腰身,还未揽住,便被带下了屋顶,同他一起滚进了草丛堆里。
“唔,这酒后劲好大。”陈清酒掌根摁住额头,晕晕乎乎地躺在儿茶怀中。
儿茶抱着那滚烫的身子,恍惚道:“是啊,后劲有点大……”
陈清酒仰头,一双清亮的眼睛染着水雾,半是迷茫,儿茶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仿佛受到了蛊惑,左手捏着他的下颚,微微贴近,呼吸地小心翼翼。
就在双唇即将要贴近那片温润时,院门突然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