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樱顺着声音看过去,是许就。
脸色沉着,整个人的气场都带了怒和冷。
“许哥哥好,是有什么事吗?”林见樱温声问道。
她能感觉的出来,这怒意是对着季砚来的。
许就直入主题,“今天这事,如果不是医生汇报了,就打算这么过去吗?”
说的是她病了的事。
林见樱动作极慢的点头,“不是什么大事。”
许就脸色更冷,“怎么才算出事?”
季砚淡淡出声,“是我的问题,不必针对她。”
“确实是你的问题。”许就冷笑,“这管家,你做不好便罢。之前的合同作废,不会追究任何的责任。”
“许就!”林见樱蹙眉,“我只要他。”
季砚听到了。
刚才那番对话里,林见樱没有说出来的答案。
即便他不是个好人。
她也愿意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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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樱:“昨夜如果不是季砚来的及时,我连着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小樱。”许就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可他照顾不好你。”
“谁又能照顾得好我?”林见樱喃喃自语,声音隐藏在沙沙吹动窗帘的风声里。
这一屋子的繁华清冷。
许就应声沉默,他摘下了金边眼镜,捏了捏鼻梁。
“这事父亲知道吗?”林见樱把那点情绪掩好。
“还……不知道。”许就说。
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让许就过来看看,换一个新的管家,换一个新的人来照顾她。
“我真的不想再去适应任何人了,我也会累的。”林见樱轻声道,“这一次,让我任性一次。”
许就思虑再三,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变得凌厉,问季砚,“你呢?”
林见樱视线也缓慢的移动到了季砚的身上。
她指尖捏着抱枕的一角,有些用力。
她想让季砚留下来。
他没有家。
她需要他陪。
可是他好像不太愿意。
照顾她可能真的有些难。
所以身边的人一直在换,她也一直都是一个人。
林见樱默默地想,如果他要走,她会让许就给他一笔钱,这样他至少不必露宿街头。
她嘛,怎么过都是一样的。
良久。
林见樱看见少年的薄唇微张,说的清晰无比。
“留下,我会照顾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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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就走后。
季砚把清粥端在手上,“医生说了,你现在就只能吃些清淡的,过两天还会来给你检查一次。”
林见樱病恹恹的,经过一番争吵,也没有想吃东西的心思了。
她应了一声,“放那里就好。”
季砚放轻了动作,指尖点了点汤匙,他眸色玩味,“想让我喂?”
林见樱耳朵有些红,“才不是。”
季砚没再逗她,把汤匙递到她的唇边,“张嘴。”
林见樱想偏头躲开:“我不饿的。”
季砚指尖微顿,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林见樱在这几秒的沉默,迎来了一波深刻的反思。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挑战大佬的权威,居然在和季砚讨价还价。
林见樱耳朵更红了些,移开目光,没敢再看他。
他像是有些无可奈何,声音柔了许多,“林见樱,你乖一点。”
不过三秒,季砚平静的威胁:“不吃东西的小孩,是要打针的。”
林见樱险些溺在他难得拥有的温柔里,啪的一下,又被打针两个字拉了出来。
她生硬的解释:“我不怕打针的。”
“嗯,张嘴。”季砚明显没信。
林见樱:“......”
她乖乖的张嘴,把这清粥吞咽进去。
粥里什么都没放,就是单纯的白粥味道,带着些自然的甜味。说不上好吃,但也说不上难吃。
这暖暖的粥进了胃,好像将她身上的疼都驱散了些。
林见低头乖乖的用着粥。
季砚虽然看上去冷漠,但是动作要比之前都来的细心了不少,至少懂得在把粥喂给她之前,先吹一吹。
林见樱看着少年的半边面庞,微乱的发梢垂了下来,如雕刻出来的五官被暖阳渡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那双总是无波无澜的眸子带着些难以察觉的温柔。
好像,季砚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可爱,还好看。
林见樱突然的想到了什么,问,“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季砚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掩盖去手上被烫到的伤口,装作若无其事,“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