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里镜外完全成了两个世界,无数黑影在镜中黑暗的世界仓惶穿梭,纷纷避开仓碣的手,不知道是在害怕镜中的他还是镜外的他。
仓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头微皱,嘟囔了一句:“真是个鬼地方。”
“仓老师,你怎么还在这啊?”齐远埋怨着走进来,还没看清就被一股力量撞在墙上,眼镜都撞掉了。
仓碣收回手,可以看到一阵黑气消散在他掌心,镜子已经恢复了原状,依旧倒映着洗手间里的一景一物,看不出丝毫变化。
“说多少遍了,是仓天师不是仓老师,年轻人平时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仓碣甩甩手,继续拨弄因为睡相太差而翘起来的头毛,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齐远重新戴好七百多度的眼镜,摸摸自己看看四周,一脸懵:“刚才谁撞我?”
仓碣道:“还能有谁,鬼啊。”
“啊?”齐远脸色瞬间就白了。
“有我在,还怕什么鬼?”仓碣看了看掌心,若无其事道。
齐远一脸鄙夷,“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外面那三位大师都那么专业,你倒好,一来就搁厕所呆了半天。”
“人有三急,总不能不让人拉屎撒尿吧。”
“好歹是我把你介绍来的,你不管事我很没面子啊。
“你有个屁面子,”仓碣边鄙视边朝外走,“不就是想利用我巴结那位董事长,等毕业了给你份好差事么。”
“没办法,快毕业了,现在竞争这么大,博士研究生都不好找工作,别说我了。”齐远有点尴尬,挠了挠头。
这豪宅很大,装潢考究,处处透着两个字,有钱。通往客厅的走廊两侧挂着几幅画,有风景有人物,看着逼格很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品,反正仓碣欣赏不来。齐远比他懂一些,多看了几眼,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些画里但凡是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看着画外的自己,就算是背对着的也扭着脖子转过来,看着十分诡异。齐远打了个激灵,不敢再看,快步跟上仓碣。
“团聚经有云,“屋止半住,人散无主”,若是屋多人少便为宅克人,空房无主更易招惹不洁。故宫之中即便是帝王寝宫也不过十多平米,就是这个道理。”
客厅中,一个尖嘴猴腮,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的大师正在侃侃而谈,“董事长此宅宏伟堂皇,别具一格,只可惜人丁不旺,宅运不通,故而气运衰败,引来邪物祸乱。”
阳渊放下茶杯,道:“以大师之言,当如何化解?”
山羊胡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道:“化解不难,只需我画下几道五行八卦符,分别于卧室、客厅镇宅理气,再由我催动五行流通,便可调节阴阳,旺宅运祛邪煞。”
阳渊点点头:“那就请大师快去画吧。”
此时助手已经拿了纸笔过来,请山羊胡到一旁画符。他刚走开,剩下的一个秃顶胖男人就站了起来。
他身材矮胖,后背微驼,脖子有些不自然得向前弓着,慢悠悠走到客厅北角,那里摆放着一只玉貔貅:“敢问董事长,这只貔貅从何而来?”
阳渊道:“两百万在拍卖会上买的,有什么问题吗?”
“此玉不祥。”秃顶故作高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