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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宠幸(2 / 2)


这?事,自己与父皇也商量过了,想着让这人去那灾区吃吃苦也好。本料想他这?一去,定然是无功而返,却没想到,竟让他立了大功劳。

着实好狗运。

且最令人恼火的是,这?人不仅动了罗尚书那脉的关系,还因着救民之事,在宁源名声大躁。更有些愚民,知晓这?人真实身份后,竟暗中传诵,说这人才是真龙天子!

怎不令人气煞心肺?

摁下?心间气,魏言安心神一转,又状似关切地问道:“听闻……表嫂已有身孕?”

“殿下消息倒是快。”姜洵声色平平,转而问道:“说起来,殿下与臣也是同日成婚的,不知……可也有好消息了?”

魏言安面色微僵。

那子嗣之事,是傅皇后整日念叨的,因为身边的妃妾没有动静,傅皇后还总怨他去得不勤。

说起来,倒不是他不想去,实在是那三妃都过于板正,床榻之间,回回都让他不汤不水的,无法尽兴。且那几人家中父兄皆是当朝要?臣,他也委实不好妄为。

先时,还有个曲檀柔可供他肆意挞伐,可自打那曲檀柔生了怪病后,他是一想到此人就反胃。憋了好一阵子后,有身边人看出他的闷躁,便紧着给他物色解语之人。

要?说起来,这?好消息嘛,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

魏言安眼中含笑,那笑中,带有一丝诡谲的快意:“这?子嗣之事,讲究的是个机缘,孤那份机缘兴许还未到,急也是急不来的,看来,只能等着喝洵表兄的喜酒了,届时,孤也能沾沾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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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沛柳妆扮得无比勾人。她怀揣着满腔期待坐在房中,翘首期盼。

她着实是苦等了许久,可更漏沥沥中,亥时正的梆子都已敲过了,却仍未等来人。

正是坐立不安之际,窗牖突被叩响。长短交错的几下?声响,是她熟悉的暗号。

沛柳吓得浑身冒汗,她警惕地往房门看了一眼,这?才轻手轻脚挪去窗边,打开一小条缝后,果然见得是熟悉的人。

沛柳细眉一蹙,一双丹凤眼满是惊骇之色。她小声喝骂道:“死鬼,你怎么又来了?还不快走,晚些爷若给爷看到,我岂非被你害死了?”

窗外,那人声音声起来,很有些虚弱,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痛楚似的:“心肝儿别怕,爷不会?来,他去隔壁了。”

“隔壁?”沛柳紧抓窗台,不敢相信地确认道:“你是说,爷去浮曲轩了?”

那人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可不是?爷已进去三刻钟了,怕是正在兴头上呢。”

“好个贱货!她不出头,只知躲在我后头撺掇,我早该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我忙活这么久,竟是为她作了嫁衣?”沛柳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她怒不可遏:“不成!我要?去把爷给抢过来!”

那人发急,动作便大了些,似是听见‘嘶’了一声:“心肝儿,别去!”

沛柳被喊住,气咻咻地停了下?来,瞪着窗外:“那你说怎么办?爷再不来,我这?肚子就要藏不住了!”

那人压着声音:“心肝儿何必丧气?依我来看,这?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沛柳愣住,旋即狐疑道:“你何意?”

那人道:“心肝儿,你何不想想,你肚子这?个,可比待霜院腹中的那个,还要?来得尊贵。”

沛柳半懂半不懂:“你的意思是?”

“心肝儿,你好生掂量掂量咱们府里这?位爷,与那位身份地位上的差距。你想想,你若能靠这?胎在那人那处得到好,岂不比在这章王府里头,当个妾要?来得划算?”那人循循善诱。

沛柳先时还不解,可这话在心里翻了两翻,她那脑中‘当啷’一声,如?拔云散雾般,心间亦豁然开朗。

没错!

她怎么先前就没想到这点呢?!

除去这?人方才提到的那些,最重要?的是,若她腹中这?胎是个儿子,那可正正是长子的行?第!应上那位的身份,自己若能子凭母贵,那她的前程,岂非贵不可言?

一时间,沛柳开始庆幸起,今夜自己是独守空房了。

她兴奋得手都在发汗,眼皮子也乱跳,整个人云里雾里的,神思飘来荡去,已经幻想起自己今后呼奴喝婢、睥睨众人的盛景了。

好不容易将心绪给稳下来,沛柳怀着一颗扑通乱跳的心,向窗外之人讨着主意:“那位已知我有身孕了,他让我寻爷担下?这?胎呢……依你之计,当如?何?”

见她意动,那人长吁一口气:“心肝儿,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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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花蔚将将起身,便迎来了沛柳。

人未到,声先至。

“哟,恭喜花才女啊,终于得了爷的宠幸了。这?眼下呢,夫人怀着身子,我又因昨儿出言冒犯,惹了爷不喜,这?想来啊,以后这章王府,可就是花才女你的天下了。”

花蔚面色泛红:“妹妹说笑了。”

见她这幅娇羞样,沛柳心间一径冷笑。

以她对花蔚的了解,以往若得了夸赞与吹捧,花蔚是怎么着也会?谦虚推脱上两句的,可这会?儿,却半半坦然受之了。可见平素再冷静的人,遇上天降的、突如?其来的好事,也会?喜不自胜,失了常态。

沛柳翘着嘴角,故意说道:“哎,我也真是看开了,这?横竖呢,我是讨不着爷的欢心,那往后啊,也就不紧着往爷跟前凑了,省得爷见了我心烦。”她盯着花蔚,忍不住发嘲:“看来啊,我以后要靠花才女的关照过日子了,你若得了富贵,可莫要?不认人才是呀?”

态度酸溜溜的、话语又阴阳怪气,这?本也是沛柳一贯的作派。是以,花蔚并未生起异心。她起码有半幅身心,都还在昨夜之事上,抽不出魂思来。

她原也以为、以为爷会去寻沛柳的。是以原本,她也早有计划,想好了要?如?何将他从沛柳那处给抢过来,却没想到,他竟根本没理会?沛柳,径直来了她这处。

虽未留宿,可、可昨夜,他颇为热情,直抱着自己不肯撒手……

忆起昨夜,花蔚面皮沁红,脑中还有些嗡嗡作响。

她早就知道,他不是那等只看外表的肤浅之辈。不枉她当初给聂妈妈使了银子,才争来这么个难得的机缘。

眼下既已成功把他给勾来了,那这样的机会,她一定要?牢牢把握住,不能再让他有机会、有心思,去碰其它女人。

同理,谁也别想从她这儿,把人给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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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在离厨间不远的小径上,提着冰鉴的桑晴,中途被人拦住了去路。

她抬头一看,是孙程。

“要?帮忙么?”孙程问。

桑晴立马翻了个上天的白眼:“哪敢要你帮忙?走开走开,别在我跟前惹眼,最烦你们玉昇居的人。”

“你不高?兴。”孙程陈述了一句。接着,他又问道:“为何不高?兴?”

“你还好意思问!”桑晴气得肺火乱蹿,火气顷刻便蔓延到了这?拦路之人身上。她悍声道:“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爷也不是好东西!前儿还一幅离不开夫人的样子,这?一回奉京城,就又转性了!”

孙程想了想:“这?几日的事,夫人听说了。”

“都在一个府里头住着,夫人又不是聋的瞎的,怎会不知?况且那两个可是天天去给夫人请安,有一个嘴有多?快,你又不是不知道。”

要?不是手里正提着东西,桑晴简直气得想叉腰了。

近来,夫人日日以泪洗面,今儿早上起来,那妆发梳着梳着,突然就对着镜子流眼泪了。本就几日都没有消肿的,那眼皮子更是瞧着嚇人。

晚些,夫人还要?去乐阳县主那别馆看苏姨娘。怕苏姨娘看出不对,她这才特意去取了些冰,打算给夫人敷眼,希望能消消肿。

见桑晴两眼冒火,孙程想了想:“我这?就去与爷说一声。”

桑晴压根不领情,且再度激讽道:“可别!爷有了新欢,哪里还记得夫人这?个旧爱?你去说了,没得惹爷烦心,还当夫人故意引他关注哩!”

说完这?话,桑晴便拔开孙程,气鼓鼓地回了待霜院。

……

内室的软榻前,桑晴仔细用布巾子包了冰块,递给曲锦萱。

窝在榻上的曲锦萱接了,摁压在眼皮上,耳边听着桑晴喋喋不休:“……夫人莫要?伤心,爷就是个花心负心汉,为他流眼泪啊,很不值当的!”

曲锦萱心间痛意乱撞。

怎能不伤心?

先不论沛柳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酸花蔚。这?夏日衫薄,花蔚那颈间,总有明显的紫红的淤痕。而在殷勤地为她斟茶、或是屈膝福身时,花蔚那衣领之下?若隐若现的暧昧痕迹,无一不在提醒着她,那是与人欢好缠绵的痕迹。

何谓痛彻心扉、何谓悲沧断肠,这?几日,她真真是体验了个遍。

日日夜夜,她寝食俱废、夙夜难眠。

每每想起他抱着旁的女子,他与旁的女人亲密、与旁的女人耳鬓厮磨,她整颗心像被油锅反复煎着,灼热难熬。

那厢,桑晴嘴下不停,且越说越气,干脆劝起曲锦萱:“这?往后啊,等小主子出生了,您只管守着小主子过就成,当夫婿不在了……爷若是再来,夫人莫理他就是了!”

“你在教她莫要?理谁?”

一道毫无温度的声音,矍然响起。

桑晴心间一骇,腾地站了起身,曲锦萱亦撤了盖在眼上的布巾。

主仆二人齐齐看向陡然出现在门口的、一脸霜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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