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个吻戛然而止。
在王少爷快要抑制不住自己,准备扑上来欲逞凶意的前夕。
“下车去吧。”赵礼擦了擦唇,脸色变也没变。袖子一挥,好不愧怍地赶人。
“…………”
“行。”王昉认命点点头。撇撇嘴道。“丑媳妇儿总要见公婆。”
“记住方才的话。”赵礼摸摸他的头,语重心长道。
“什么话?”王昉一愣,脚停在空中就要踏出去了。
“非礼勿言。”
王昉一掀帘子,踏了出去。
“还有。我也很喜欢你。”车里赵礼捧着心口,嘴动了动,平静无声道。
车外太阳老大。余容弓着背,谦逊立着。王执背着手,淡定站着。身后的一群人左瞄右看,不敢相信这两位可以如此和谐宁静地站在一起。
“不知靖国公有何贵干。”王执今儿穿了玄色劲装,绷着脸,背着手,一双和王昉如出一辙的眼睛慢慢眯着,上位者从容不迫的凌厉底气便显露出来。
“今儿天气甚好。出来踏青。”余容对王执的气势视而不见。直起背来,亲看着王昉进了马车,稍稍一愣,片刻间收了神色,淡然笑笑。
“踏青便踏青,不知侯在这儿是为何?难不成知道老夫今儿回京,特意来迎?”王执冷哼一声,抬着下巴,轻飘飘递给他个凉凉的眼神。
“知道侯爷今儿回京不假。”余容颇有些不疾不徐,面不改色地怼道。“侯爷立下赫赫战功,荣光万丈。受多大的礼遇都不过分。不过,水满则溢,过犹不及。侯爷真是想看到满朝文武侯在这儿等您如同天子亲临?”
“一介臣子,怎可与天子争辉?”王执扫了眼余容,假笑着,袖子一扫,淡定道。
王大人汲汲营营,一路上坎坷荆棘能爬到这等的位置上并不容易。哪怕行为嚣张却从不自大。明白逞能并不是睿智,余容这等简单挑衅又怎么能影响什么?
“侯爷好气度。”余容笑笑。弓着背,给王执行了一礼。
“再者将在外,为国为民。我身为文臣,穿上盔甲尚且保家卫国。一路风尘,被同僚们迎接也无甚干系吧。”
“没关系。怕只怕咱们上上下下的同僚们,听了你一声令下,非得跪下来不可。”余容敛起笑容,瞅了眼马车,静静等着。
王昉正走出来,撩起车帘,被大太阳晒得有些眼晕,忙用手遮挡一下,利索跳了下来。
“侯爷可看一看,那是谁?”余容趁机上前,站在车边,隔着王昉,替赵礼把车帘掖了起来,回首,笑看着王昉。
“爹,来。”王昉少爷早就忽略了闲杂人等,正美滋滋地挠挠头。站在原地,呆愣着朝他爹往车里指。
“这是。”王少爷斟酌着,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向他爹引荐赵礼。便回首对着赵礼眨眨眼。刚看到赵礼将手放在嘴边,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行吧。”王少爷嘀咕一声。乖乖不说话,伸出手来,让赵礼牵着,扶他下来。
“跪下。”凭空里一阵喊声。在寂寥空旷的野外格外响亮。
王昉再回首时,只看到一地的官员们,席地而跪,对着他叩首。随着王执急喊出声的“跪下”,伏在地上。
“吾皇,万岁。”余容率先高喊一声,昂起头来,对着王执意味深长地笑。
“王昉,我是让你跪下。”王执没工夫理会余容刚给他开的不大不小的玩笑,只肃着脸,呵斥王昉。
王昉少爷还在笑。
笑意慢慢凝在脸上,僵成了一个表情。那表情笑着,却格外的狰狞。
王少爷终是缓缓撩起衣摆,紧紧抓住那人衣摆的手,无力垂下,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吾皇,”王少爷咬着牙,仰着头对着赵礼笑得色若春华。“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T^T心虚到极致,真的是,哎,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