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哧一声关门声和落锁声响起,薇尔莉特等了一会儿,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抽泣声外,再没有多余的声音。
薇尔莉特判断那些人已经离开,便手腕一翻,捆着她双手的绳子悄无声息的断裂。
扯掉嘴巴上和眼睛上的布条,薇尔莉特一时间无法适应眼前黑暗的环境,从感官上判断,这是一个相对封闭的黑暗空间,除了背靠的楚河,大概还有十来个人在这个密室一样的房间里。
薇尔莉特也不多话,摸索着楚河手臂的位置,帮他把绳子解开。
“除了近视眼,你应该没有夜盲症吧?”薇尔莉特贴着楚河的耳畔问道。
“还好。”楚河按住薇尔莉特乱摸索的手,压低声音警告道:“别乱动,我们应该是在一个卡车车厢里,谁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监控装置。”
就在楚河说完这话没几秒,半蹲着的薇尔莉特不由一个趔趄,卡车启动了。
“这是去哪儿?献祭仪式的场地吗?”薇尔莉特继续和楚河咬耳朵。
“不知道,但那个献祭应该是在晚上,现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薇尔莉特环视着车厢,现在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到能隐约看见一些轮廓。她默数着车厢里的人数,1,2,3……
算上她和楚河,这个车厢里一共有十三个人。
十三个!
薇尔莉特和楚河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联想起了一个故事:
耶稣和他的十二个门徒,十三个人中有一个是叛徒。
“我之前的猜测可能对了,也可能是反的。”薇尔莉特低声说道。
楚河明白了薇尔莉特的意思,捏了捏她的手腕,示意她暂时不要说话。
薇尔莉特数着心跳算时间,卡车大概行进了半小时左右,车速突然慢了下来。薇尔莉特和楚河立刻重新把布条缠在眼睛和嘴巴上,又把绳子捆在了手上。
车厢的通风口突然喷出一阵烟雾,薇尔莉特觉得有点儿恍惚,她立刻狠掐手腕,用疼痛刺激自己,同时狠狠踹了楚河一脚,然后屏住了呼吸。
车厢里的低泣声慢慢停止,只能听见平稳的呼吸声。
车厢门被打开,薇尔莉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假装自己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她感觉自己被人抬起,然后又是一阵颠簸。
鼻间能闻到馥郁又怪异的香气,而那香气之下则是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儿,她被人放下,背部接触到了柔软的垫子。那些人把她手上的绳子松开,然后便离开了。
薇尔莉特平躺了好一会儿,才假装自己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睛观察起了周围。
这是一间女士的闺房,而她之前正躺在房间中央的豪华大床上。这个房间整体呈现一种古典的欧式风格,原木色的家具古雅精致,墙上的暗花嵌金壁纸更是低调奢华,让人有种置身十八世纪欧洲宫廷的错觉。
虽然,比起正常的洛可可风格,这个房间的配色着实压抑暗淡了一些,更加奇怪的是,这间房间没有窗户。
薇尔莉特从床上坐起,走到了梳妆台边,看到上面放了一张精美的邀请函:
尊敬的小姐,
诚邀您于今晚九点参加位于大礼堂的晚宴,您可以随意就坐,但务必换上礼服。
这什么情况?薇尔莉特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邀请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她抬手拉开衣柜,果然,里面有一条薰衣草色的宫廷风复古礼服裙。
切——
薇尔莉特轻哼了一声,扭头看向房间里的挂钟,现在是下午五点,也就是说,离晚宴的开始还有四个小时。
她转悠着检查了房间一圈,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于是便拿上那张邀请函,打开房门准备离开。
万幸,房门没被反锁,要知道她可没有刘极的开锁技能。
离开了房间,薇尔莉特才发现自己在一座颇为气派的城堡里,这熟悉的感觉让她恍惚以为自己没穿越到异世界,还是那个漫步在宫廷和法师塔的尊贵法圣。
虽然比起她熟悉的那几座城堡,这座城堡的装修风格压抑了一些,但考虑到古堡的维护费用,不得不说那个什么神秘团体还挺有钱的。
这一套又玩儿的什么?灰姑娘的午夜钟声惊魂吗?
走廊里空荡荡的,白发白裙的薇尔莉特就像个轻飘飘的幽魂,成功吓到了一个同样从房间里跑出来的女孩儿。
“啊——”
“啊,你醒了。”薇尔莉特循声望去,便见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捂着嘴瞪着她。
这小姑娘穿着有些脏的运动服,扎着单马尾的头发乱蓬蓬的,稚嫩的巴掌小脸,一双乌溜溜的杏眼瞪得老大。
“你……你是什么人?和那些怪人是一伙儿的吗?”
薇尔莉特给她展示了一下自己满是灰尘的裙摆,“我以为,我们更像是一伙儿的,不是吗?”
“你也是他们抓来的?”小姑娘的表情有些犹豫,“那个……你手里拿的是?”
薇尔莉特摇了摇手上的卡片,反问道:“你房间里没有吗?”
“是……九点晚宴的邀请函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小姑娘松了口气,确认了薇尔莉特是和她相同遭遇的倒霉蛋儿。
也许是被薇尔莉特神态间的轻松感染,神色紧张的马尾辫儿小姑娘的稍稍放松了一些,“我,那个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那些绑架犯,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薇尔莉特满脸无辜的摊了摊手,虽然她大概有一些猜测,但并不想让恐慌在一群小姑娘中蔓延。
“我叫薇薇,你呢?怎么称呼?”
小姑娘腼腆的揉了揉衣角,“那个……我叫杨茉,我可以叫你薇薇姐吗?”
“可以,那我叫你小茉吧。”薇尔莉特点了点头,“我要去找我的同伴,你要和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