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太平无事地度过了数月,在此期间,曹丕每隔几天便会找个借口进宫面圣,然后趁机与她聊聊奉孝与若儿的近况,并将冲儿与曹植让他带来的信件交给她,每次临走时却又粘粘腻腻不肯撒手,卖萌撒娇求亲亲的套路也运用地愈发得心应手。
阿彰倒是也来瞧过她,只是不知为何,婵娟总感觉他似乎有什么心事,却又不肯轻易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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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五月,天气晴朗舒静。
白日里婵娟和轻屏闲聊时还听说袁尚与袁谭两兄弟被曹军逼得败走邺城,曹操带兵进攻黎阳,将将还朝,皇帝大喜,特在正殿封赏三军将士。
晚上睡下后却又被庆喜庆春中途叫起,并将她带到合欢殿中宽慰刘协。刘协将剩余的宫人全部斥退,仅留他二人在此,合欢殿中的光亮昏暗微沉,莫名就让她有些气短胸闷。
婵娟攥紧有些微微颤抖的手指,这一幕熟悉的很,乃至于当她确切地听到那声“你来伺候便好”时,竟浑身一震,只以为自己还是在梦中。
遂婵娟一动不动。
倒是刘协先掀开龙塌上的帐子向她走来,帐子上的洒珠海棠花碰撞在一起,荡起阵阵清波。
那一刻,婵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反应。退不得退,因为面前之人至少是名义上的天下之主;进不可进,因为她心中已有所属。
就在婵娟纠结的瞬间,刘协明黄色的身影已经来到她的跟前,并将她的手腕牢牢握在掌心,婵娟自认气力比常人要大上些许,可她却根本撼不动刘协分毫。
她从来不知道,刘协他竟也会习武?要不然手劲不会生得如此蛮横。
“陛下这是何意?”
婵娟避开那人滚热的呼吸,只将头侧过去不再瞧他,刘协却继续向前几步,将婵娟狠狠抵在她身后那条赤色长柱上,与她贴得更近。
“你说何意?怎么,曹司空将你送来之前没有找人和你谈过这种男女之事么?”
婵娟脸色忽地惨白,她知道刘协定是以为她是曹操送来的眼线,这种事情只会愈描愈黑。
只听婵娟忽地轻笑一声,倒叫刘协不由蹙起了眉头。
“陛下既然担忧婵娟的身份,那又何必以身试险,将婵娟留在身边伺候呢?”
刘协的目光幽幽沉沉,婵娟故意抬头对上那双眸子,却仿佛被置入了无边的巨海中。她本以为惹怒他,刺激他,他便会对她嫌弃疏远。
可他只是笑笑,然后低声凑到婵娟耳边,道:“美人刀下死,朕也不枉一世风流。”
婵娟这才终于看清,过了这么多年,或许他早已不再是当年的他了。
只感觉自己被人腾空抱起,然后几步带到龙塌边,并将她一把扔到塌上。婵娟嗑地肩膀生疼,谁知那人却顷刻俯身而上,牢牢箍住她的身子。
当她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的那一刻,眼前出现的却是那个平日里总是喜欢口头上逗弄她,可到头来却从不会强迫她的清俊少年。
不知道他随军攻取黎阳的这几月,可有受伤?
刘协的手划到她的侧腰,只轻轻一拉,她腰间的丝带便垮垮脱落,被那人随手扔到一旁。
似乎见她满面泪水,那人的动作一滞,却只是贴近她的鼻尖,细声道:“婵娟,我对你已经算是极有耐心了,你本就是曹司空送给我的女人,现在又何必要装出这幅样子?”
在他伸手打算扯下她的宫衣时,婵娟忽地拼命抬手护住自己的胸口,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如刀锋,似乎这道声音根本就不属于这具身体。
她只唤了一声:
——“协儿”
刘协的动作成功凝滞。
这个名字,普天之下除了他的母后,也便只有那个人敢如此唤他。
就连曹操也断不敢如此称呼……
他的眼中瞬间凝起了几道光亮与惊恐,但更多的却是即将失而复得的喜悦。
只听他颤着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