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陆祁打算的严钧终于等到了他清清淡淡的夜宵,他风卷残云般吃完了东西,躺在床上一边消食一边拉住陆祁,状似无意地问:“我走这三个月出什么事了没?”
给他收拾碗筷的陆祁动作一顿,他淡淡看了眼作无辜状的严钧,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衣服,把碗筷递给屋外的佣人,关上门,才走回床边看不出喜怒地说:“憋不住了?”
严钧一点没有被人一眼看破的局促,反而笑眯眯地拉住他的手,“我可没憋着,我这不是把我爱人哄高兴了,也吃饱喝足了,才顾得上别的吗?”
虽然明知道严钧是在哄他,陆祁还是不可抑制地缓和了脸色,他也躺进床里把人搂到怀里,问:“贺舒都跟你说什么了?”
虽然知道贺舒来过的事肯定瞒不过陆祁,但是严钧却敏锐地从他话里听出来他和贺舒比他想象的要熟,他微微眯起眼,“你怎么知道贺舒来过?”
“能在老宅来去自如还连只蚂蚁都不惊动的,屈指可数。”
严钧彻底肯定了,“你和贺舒很熟。”
陆祁抽了抽嘴角,想是想到了什么不甚美好的回忆,脸都黑了一层。
严钧琢磨着他的这个微妙的表情,突然瞪大眼一拍陆祁的大腿,“他不是揍过你吧!”
陆祁的脸更黑了,他把某人故意使坏的手抓到手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放屁!”
之后无论严钧怎么追问陆祁都不肯说了,他只好把自己旺盛的好奇心收好,等着哪天去亲自问贺舒——这种让别人吃亏的事贺舒从来都是乐于与人分享的。
心里打定主意,严钧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呵呵地说:“咱们明天带着我让杜修的人给你的那盆花还有鬼灵芝和破树枝去找师兄,你就再也不用担心头会疼了。”
陆祁弯了弯嘴角,没有接这句话,而是摸了摸他的头发,叹了口气,“看来你都知道了。”
严钧脸上还挂着笑,心却不住地往下沉。
陆祁:“杜修叛国。S9基地在十天前遭遇了恐怖袭击邓安泽受了重伤。”
严钧脸色大变,他霍地坐起来,急声问:“师兄受伤了?”
见他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陆祁讶异地挑挑眉,“我以为你知道了。”
“我知道个屁。”他之前虽然怀疑贺舒口中的基地就是S9,但是他可没想到师兄那种文职也能受伤,毕竟他可不是普通公务员而是安家的长孙,怎么还能来个重伤?“那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陆祁一条腿搭到另一条腿上,抽出一条胳膊枕在脑后,那一脸轻松的样子就跟躺在医院里的不是他发小儿而是个陌生人一样,“放心吧,死不了。”
虽然陆祁心思重,但他绝不是个不讲义气的人,他这么轻松,肯定是真的问题不大,严钧小松了口气,“明天咱们去医院看看师兄。”
陆祁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表示自己随便。
严钧咂咂嘴,突然觉出不对劲来了,“基地里驻扎着一个连呢,那群恐怖分子的武装是有多强,竟然能突破重重包围伤到师兄?”
陆祁垂着眼看他的眼神微微一动,不过严钧正纳闷呢没注意到他这个一闪而逝的不自然表情,陆祁拍拍他的肩,“基地内部出了叛徒。”
不可能!严钧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可是这的确是最可能的原因,他张了张嘴,又合上,有些挫败地问:“是谁?”
明明大家都那么可爱……
有关秘密基地的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要不是因为严钧也算基地的一员,陆祁在国内又手眼通天,换一个人来别说知道叛徒是谁了,恐怕连基地的全名打听不到。不过陆祁到底是陆祁,他仔细地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叫钱文清,还是张文清?我记不住了。”
“不可能!”严钧这回是彻底惊着了,钱文清是什么人他再了解不过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那个个子不高却智商超群的男孩的人品,这里面绝对有误会!
陆祁见他铁青着脸不说话,迟疑了一瞬,还是带了点试探味道地问他:“你对杜修叛国的事好像并不吃惊?”也不担心。
严钧那头还想着钱文清的事呢,又听到他说杜修,忍不住头疼——他身边的人接连出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他捏了捏鼻梁,叹气,“杜修是个成年人了,他做什么我无力干涉。”
陆祁了然地笑了笑,这下彻底确定严钧肯定早就知道杜修的身份了。不过……陆祁若有所思地看着皱着眉头的严钧,总觉得严钧好像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在乎杜修,那他前两天答应杜修手下的事是不是亏了?
只是陆祁不知道的是,杜修是严钧来到现代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太了解杜修了,所以在他把落落的消息告诉杜修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陆祁完全想错了,严钧是不担心,但是他不担心是因为到时候只要杜修有开口他随时可以提刀上阵鼎力相助,有空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做点有用的事。
现在只是时机不到而已,杜修和严钧都明白。
严钧长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的眼里像是藏着一团火。
再大的乱局也有解开的一天,他们随时能够翻盘。
就算没人拖后腿了,CR还是不够看。
他重新躺好拍了拍陆祁的胸口,“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