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他叹了口气,“你总是给我出难题,就这么把清单拿出来是不和规定的,我给上面汇报也不可能就说‘有个人给了一个药方,所以我们就竭尽全力往这个方向研究’。”
严钧挠挠头,“我也知道,可既然对方这么大大咧咧地把东西拿出来,一是因为自信不会有人发现其中的秘密,二是就算真的发现了也不是那么好化解的,所以如果你们还用正统的方法,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正确解药搞出来。”
邓安泽这时候开口了:“赵老这件事不用担心,事急从权,上面已经进行特批了,只要能确定严钧的方法可行,就可以往这个方向走。”
赵老别看看起来是个老实人,其实就是个老狐狸,他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果然,邓安泽的话一出口他就立刻笑眯眯地拍板:“好!就这么定了!”
说完,还促狭地看向严钧,调侃道:“我就知道小严不是一般人,这么大的事上面也能特批。”
严钧苦笑着求饶:“赵老就别寒碜我了,要不是这件事出的急,也轮不到我这剑走偏锋的。”
赵老哈哈一笑,他最欣赏严钧的一点就是谦逊好学,从来不因为自己有一技之长就狂妄的找不到边了。
严钧跟核心小组把研究方案的大纲定了下来,就被放走了,他跟着邓安泽回了他的办公室,两人坐下,邓安泽摘下眼镜,终于露出了疲态。
“这次可不是我拦你,我也没那么大能耐。”邓安泽神情倦怠地慢悠悠擦镜片,“你应该明白,无论是于公于私,这个时候你都不适合扎到深山老林里,再说了就像你说的,有的地方是需要专业的技术人员的,你去了作用不大,还占用资源。”
严钧点头:“我懂,我一定做好我分内的事,不去想其他的。”
邓安泽:“那就好。”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张调令通知推给他,“这次事件辐射面积相当大,有关部门已经和国际刑警搭上线了,论起对这件事的了解最深的就是你,所以你现在的身份是和国际刑警交涉时提供专业知识的顾问,明白吗?”
严钧:“……”
他什么时候跑到外交部了?
“我不行吧!”严钧一个头两个大,“这是国际问题,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是一点谱都没有,别到时候惹出祸来,我承担不了。”
邓安泽似笑非笑地看他,“你最合适了,你不是打得一手好太极吗?”
严钧:“……我一直走的都是务实风格的。”
邓安泽:“你自己信吗?”
严钧:“……”
邓安泽重新把眼睛带上,又恢复了那个精明强干的邓处,“行了,我去跟进实验,你先歇着吧,等技术人员到位了,有的你忙的。”
严钧见他一副强撑的模样实在是看不过去,忍不住说:“你去好好睡一觉吧,我替你去,保证不给你出错。”
邓安泽打量他一眼,不由得一哂,“你的腰行吗?”
严钧:“……行。”
邓安泽从善如流:“那你去吧。”
严钧:“……”怎么觉得被坑了???
严钧悲愤地去跟进实验去了,邓安泽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笑了笑,转头往休息区去了。
师弟来了,他终于能放心地睡一觉了。
严钧在实验室呆了几个小时就受不了了,“坐立不安”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实在是太恰当了,站久了腰酸,坐下了腚疼——于是实验室的人就看他一脸便秘地不停起起坐坐,起起坐坐……
最后大家被他搞得实在是不胜其烦,派了个代表——钱文清来问个究竟。
钱文清:“严钧,你屁股怎么了?”
被他的直白搞得内伤的严钧:“……痔疮犯了。”
钱文清一脸同情:“给你开点药吃吧。”
严钧:“……不用,我吃过了,谢谢。”
钱文清想了想,“要不你趴那?”
严钧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大家闷头做实验,他撅个腚……
他打了个寒颤,赶紧摇头,“别管我了,我没什么大事。”
钱文清听他这么说只好忧虑地走回去继续做实验,不过他一拿起试管就把严钧忘脖后了。
于是是严钧又开始了他四处溜达,然后起起坐坐的无限循环……
等他觉得自己就快从腰那截成两半了,邓安泽来替他了,由此可见,师兄还是很体谅他的,知道他的痛苦。他可不敢再逞英雄了,赶紧面有菜色地扶着腰回自己那去了。
他颤巍巍地爬上床,趴在那的瞬间竟然有一种舒服的热泪盈眶的感觉,他摸出手机开机,那点感动立马飞到太平洋去了,因为电话上有好几个始作俑者的未接来电。
他咬牙切齿地拨回去,陆祁那头应该是早上,严钧的电话来了,响了几声他就接起来了,只不他要倒时差还没睡醒,声音还是沙哑迷蒙的,“喂?宝贝?”
严钧拨过去就后悔了,听到他还没睡醒的声音,那点气也不剩多少了,他叹了口气,“你睡吧,等你睡醒了咱俩在说。”
陆祁清醒的很快,他嗯了一声,又赶紧说:“不用,现在说吧,我安顿下来才看见你发的短信,给你打电话你就关机了。你早上的时候不是还说腰疼吗,怎么去上班了?”
严钧挑挑捡捡地给他描述了一下情形。
陆祁:“你的腰能行吗?”
严钧幽幽地说:“你说呢,我觉得我快要被腰斩了……”
陆祁干笑:“我错了,我处理完事情尽快回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