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杜修神秘一笑,“有他在呢,保证你妈都认不出你来。”
当天严钧跟着杜修回了他的别墅,出了那么大的事,不管康明文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现在都懒得见到他,所以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回宾馆的,跟老师说了一声不回去了就在杜修的别墅里面过了一夜,等他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已经有两个人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严钧下楼梯的时候两人都是背对着他们的,所以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不过能看出来端正坐在那里的男人有着极宽阔的肩膀,腰背挺直,只是一个背影就有一种不动如山的气魄,可就是这样一个有着万仞高山稳而险的特质的男人竟然和搭在他肩膀上的男人莫名的契合,那人似是察觉到有人进来,微微侧头,斜斜看过来时,眼底残留的浅而薄的笑意顺着他狭长的桃花眼倾泻而出,就像明媚的阳光穿过亭亭如盖的光阴巨树,留下一地闪烁的时光碎片,既触之温暖又带了点无能为力的凉薄。如果把正襟危坐的男人比作山,那这个人就是山顶云开雾散后的第一抹金灿灿地光,光芒万丈却也洞穿力十足,可以想象这样的男人一举一动都足以让人心驰神摇。
不过,严钧怎么看他怎么都觉得有点熟悉,更令他疑惑的是,那个男人见了他,眼神也是一顿,轮廓优美的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飘飘渺渺的雾,让人看不真切。
严钧心中思量着自己又是在哪见过这样一个出彩的人物,却是死活想不起来,他最近总能见到有熟悉感的人,关键是每次都想不起来,要不是他确定自己没问题,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也跟着陆祁出毛病了。
那个男人从严钧一出现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惹得他身边的男人也抬眼打量他起来,严钧走过去双方一个照面,严钧着实吃了一惊,因为这两个人的外表实在在是太出众了,那个自带发光系统的男人就不用说了,光是那一双夺魂摄魄的桃花眼就可谓□□天成,见之难忘了;能和这样的男人坐在一起还分毫不落下乘的人,则完美诠释了俊美二字,有着浑然天成的优美五官却没有一处不凌厉英挺,轮廓鲜明,就算鼻梁上的无框平光眼镜将他势如猛虎的眼神险险拦下,也无损他通身的气派。
他俩都算得上严钧这几十年前前后后见过的在长相上最出色的了,跟他俩一比,就连陆祁和他自己都要退避一射之地,不过要是说起严钧这“两辈子”见过的这种级别的美人,也没有太多——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宽袍长袖血透衣襟的提剑青年,跟他三尺青锋上滚落的血珠一起滴落的是散落的鬓发间那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角的一滴妖异血滴……
严钧倒抽了一口冷气,屁股刚沾到沙发上又窜起来,惊疑不定地指着眼前的男人。
“贺舒!”
被他指着的男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也笑了起来,一时间竟能让人看呆了去。
杜修颇有些奇怪的看向严钧,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惊讶,难不成——
杜修:“严钧你也是贺舒的粉丝?”
严钧:“……”
严钧感觉自己就像让人当头抡了一大锤,脑袋嗡嗡直响,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色如春花的男人,耳边依稀听到自己三观尽碎的清脆声音。
他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他是谁?”
杜修:“你不是知道他是贺舒吗?金树影帝贺舒啊!”
卧槽,严钧默默咽下涌到喉头的一口老血,心说,别开玩笑了啊喂!哪个不要命的找这么个煞神去演戏,就不怕他一个没收住捅演对手戏的一个对穿吗?
还有谁能告诉他,一人一剑血染青龙潭的贺舒怎么会跟个开屏的孔雀一样跑到这来当明星?眼前这个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贺舒吧?
贺舒轻轻转着无名指上造型别致的白金戒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赫西族长,一别经年,不知近来可好?”
严钧:“……”
你一出现就什么都不好了!
其实真说起来,贺舒和严钧曾经还有过同仇敌忾的交情,那时候严钧刚刚接任赫西族长之位,奉祖宗遗训出了南疆斩杀叛逃的罪族——那是南疆万族所有穷凶极恶不敬大地之神的族人的总称,而这些罪族和南疆边境靠近中原腹地恶匪勾结犯下了滔天大罪,惹得朝廷大怒,却又偏偏奈何不得这些巫术缠身的南疆罪族,只好与当时南疆最具话语权的赫西族长也就是严钧签订契约,共同剿灭这群凶徒。
本来这事和贺舒没有一分钱关系,偏偏这位魔教教主是个神经病,以“青龙潭恶匪偷吃了他家庄园后院的苹果不仅没给钱还嫌弃不甜没吃完就扔了”为理由,在严钧拖住罪族的情况下,只身深入恶匪老巢青龙潭把青龙潭上下屠了个干净,等严钧解决了罪族和江湖正道进了青龙潭,潭水已经被血水染红了,贺舒只是回头向严钧敷衍地一拱手,也不顾身上手上的血污,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被布包住的已经烂了的半个苹果,然后用深厚的内力把它砸进了青龙潭首领的胸膛就飘然离去。
从此,世上再无青龙潭,只有碧血潭。
而贺舒的庄园也成了江湖的十大禁地之一。
这些事严钧早就忘了,也万万没想到会有想起来的一天,现在严钧看着眼前这位看不出一点血气的男人,只想问他一句——
你家苹果是用燕窝种出来的吧,是多他妈金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