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愣,嘶哑地怪笑,“就你?”
严钧垂下眼睑,眼底一片漠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男人不再看他,反而挣扎着抻着脖子去看杜修,一双眼里满满地都是仇恨和扭曲,他用他像破了洞的嗓子冲着杜修大笑:“杜修,你的小情人能让我死前爽一爽,老子或许给你透露一点。”
杜修就像看死人一样看他,“放心,有你爽的。”
严钧转头去保镖那里,保镖拿出一个精致的四四方方大木盒给他,然后听到后面的男人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咳嗽了两声,“小美人听到没?你男人把你给我了。”
抱着盒子回到男人身前,严钧不理会他恶意满满的眼神,微微笑了笑,既讽刺又不屑,“你放松就好,剩下我会帮你的。”
男人虽然嘴上不屑,眼神却警惕起来。
严钧穿着干净舒适的休闲服,抱着盒子,像一个刚步入大学的学生,哪怕站在如此阴暗的房间里也有一种难言的干净。垂眼打开盒子,盒子分了九层,他把装了金针的第一层抽出来,还有第三层第七层都抽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先从第五层的香里抽出一根来,摸出打火机点上,插在一个小瓷缸里,然后回头丢给保镖和杜修一人一块糖。接着,他冲着黑衣保镖招招手,保镖赶紧跑过来,严钧把第三层和第一层给他拿着,抽出一根针沾了沾第三层一个小盒子里的液体,然后拿着它走到满心戒备已经屏住呼吸的男人面前。
男人瞪着眼看他。
严钧笑,“没用的。”
男人忽然感觉一股大力扼在咽喉,然后自己就被狠狠地按在了冰凉的墙壁上,他晕了一下,睁开眼就见一双波谲云诡的双眼近在咫尺,他盯着这双眼觉得脑子好像一下子空了一下,这股空荡荡的感觉渐渐从脑袋里扩散到全身,然后他模模糊糊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可控制的放松,呼吸…他最后的清醒只能看见那双包罗万象的双眼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微微弯了一下,好像是在笑…
严钧闭了闭眼,再睁开又是黑白分明,灵动非常。他盯着已经扎在头顶的金针,弯了弯嘴角,又在他头上身上连扎了七八针,才退开几步,看着眼神放空形同木偶的男人,“想问什么就问吧。”
杜修已经站在他身后,他低头看着严钧,眼里满满的都是赞赏。
冷哼一声,严钧走过去收拾他的木头盒子,就听身后的杜修问他:“神乎其技,你不打算收个徒弟吗?”
严钧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收好东西,转身向外走,“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从我开始,也就从我终止吧。”
他拐出去,走了十好几步直到确定听不到为止。他才松了口气,靠在墙壁上,望着对面昏黄的灯发呆。
当手机铃声在幽暗的环境里乍然响起,严钧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拿出来,屏幕上显示着“仁宣陆”。
他接起电话,低声说:陆总?”
对面传来一声低笑,“陆总?又忘了我叫什么?”
严钧从善如流:“陆祁。”
“我朋友开了个俱乐部,明天开业,一起去?”
严钧想了想,“什么俱乐部?”
“射击,射箭,室内攀岩什么都有。”
严钧觉得自己还挺感兴趣的,又想了想明天是周末也没什么事,就痛快的答应了。
陆祁对他的痛快表示很满意,问他:“吃饭了吗?”
“没呢。”
“正好,我也没吃,一起?”
严钧皱了皱眉,“我这还有点事没弄完,还要等一会。”
“多长时间?”陆祁刚从闷热的包间里出来,趁着站在外面透气的时间给严钧打电话。
估摸了一下,严钧说:“半个小时吧。”
“行,”陆祁点头,往屋里走,推开门,嘈杂的声音很和闷热的空气同时扑面而来,“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严钧欣然同意:“行。”
他刚撂了电话,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杜修的保镖站在他几步开外,“老板请您回去。”
严钧点点头,跟他回去。拐进去就见杜修已经在椅子上坐着了,他冲着目光呆滞的男人抬了抬下巴,“问完了。”
掀开盒子,抽出第七层一个小瓷瓶,严钧拎着它走过去在男人鼻子底下一晃,想了想,撸起右手的袖子,再把瓶子交到左手,然后用右手照着肚子狠狠给了他一拳。
“……”
男人发现自己眼前那些如同走马灯一样闪过的情形先虚幻起来,紧接着像雾一样弥散开来,腹部的剧痛也越来越清晰,他终于意识到恐怕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了。他惊怒交加地看向眼前现在对他来说犹如魔鬼的男人,“催眠?不可能!催眠对我没用!”
严钧不屑地一撇嘴:“催眠算什么。”
男人又去看杜修,杜修却连看都不看他,只是走过来,长臂一揽,带着严钧往外走,“走吧。”
俩人走到外面还能听到里面有如困兽般的吼叫:“杜修!杜修!”
杜修低头看严钧,见他扯扯嘴角,眼神中满满的无动于衷。他无声地笑了笑,拍拍严钧的肩膀:“我说,你又不可怜他们,干嘛每次我找你帮忙你都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谁说我不可怜他们,”严钧斜睨他一眼,嘲讽地笑了笑,“我可怜他们不仅遭了罪,还守不住秘密。”
伸手掐掐他的脸,杜修笑得意味深长:“我这不是有个贤内助吗。”
“少来。”严钧翻个白眼,一拍他手,“爪子拿开。”
杜修眯着眼把重量都压在严钧肩上,在他耳边吹口气:“吃饭去吗?”
严钧推他脸,得意:“我有约了。”
“哦?”杜修挑眉,“跟谁啊?”
“你管呢。”
两人走到入口,相继走上去,出了衣柜,严钧还没走几步,就被杜修按住了肩膀,严钧回头疑惑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