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赶紧陪笑,“说到青年才俊,邓少是您的学生,可是当之无愧啊!”他扫了一眼坐在老教授下首的邓安泽,见他面容冷峻,无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挡在他锐利的眉眼之外划出一道凛然不可侵犯的界限,有一种慑人的俊美。经理心说,别看不是什么大项目,倒是卧虎藏龙,不仅有泰斗级的张教授还有这位邓大少爷,怪不得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总都很重视。
老教授呵呵一笑,“小邓的确是我的爱徒。”
邓安泽一听这话快速地扫了一眼身边壁画一样的严钧,神色淡淡地说:“李经理言重了,我资质愚钝,老师的真正的爱徒可不是我。”
老教授哈哈大笑,拍了拍邓安泽的肩膀,“你这小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难不成还要吃你师弟的醋?”
这桌上说得上话的都是人精,李经理赶紧接上话,“这师弟是……”他眼睛这么往下一扫,话就卡在嗓子眼了。
邓安泽也拿眼睛这么一扫,见对面的注意力几乎都落在自己身边这位身上了,他往旁边一瞥,差点绷不住笑出来,他就知道,严钧就靠这张脸到哪都能横着走,更甭提他故意卖乖了。
严钧干嘛呢?
严钧还真什么都没干!
他低眉顺眼的坐在旁边,纤长浓密的睫毛静时像一把小扇子,颤动时像振翅欲飞的蝴蝶的翅膀,优美而乖巧地挡住了他明亮的目光,却隐约留下了轮廓干净秀丽的眼睛,鼻梁挺拔而不突兀,嘴角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弧度,整个人看起来无害又安静,没有一处不美好,或许只有那长而浓密的飞扬的眉毛才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的乖顺。
仁宣的人的确让这样的犯规颜值镇住了,李经理砸吧砸吧嘴,觉得有点不是味,就这样的长相,这样的气质出现在这样正经严肃的饭局上,实在是有点画风不对啊!尤其他眼神再一溜,看到旁边三个学生,一个大熊,一个土豆,一个地缸,忍不住感慨,学术界的口味果真跳跃!
严钧微微抬眼,带了笑意的眼睛使他大而干净的瞳仁只能看到大半个,再加上微微翘起的嘴角,他就用他这副标准的单纯真挚的表情看着李经理轻声说:“师兄谬赞了,承蒙老师看重我才有机会坐在这里,涨涨见识。”
仁宣药业项目经理李潭自认为也算经多见广,不说别的,就严钧这样的在象牙塔里生活的学霸们他就见了太多了,何况眼前这个,更像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小王子,天真又精致,一个眼神就让人觉得他活在一个干净又安宁的世界,哦,还有可爱的腼腆。李潭眼神动了动,放在腿上的手指蜷缩起来,他爽朗地笑了笑:“哎!我看是小兄弟你太谦虚了!怎么称呼?”
“严钧,”他顿了顿,郑重地补充说,“严肃的严,雷霆万钧的钧。”
李潭心里暗笑真是人不如名,面上却不显,只是一挑眉调侃说:“一听就是以后有大作为的人!”
严钧的眼睛似是睁大了一瞬,立马垂目局促地抿了抿唇,脸腾的就红了,一个劲的摇头:“不——不敢,不敢当——”
李潭心说,把这位弄来是当吉祥物来的吗?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轻视,状似打趣的跟旁边的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说:“哎,一看严钧这小伙子就是搞学术的,不像咱们这些社会老油条,看这脸皮薄的,哈哈。”
年轻人点点头:“不瞒李经理,我当初刚出学校也是这样的。”
严钧有些茫然的看这两个人,然后求助地看向邓安泽。
邓安泽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看到他可怜兮兮的眼神,眼皮子抽了抽:“给李经理敬酒。”
严钧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不过仍是乖乖的给自己满上了,也给李潭满上了,略带局促地举起杯:“李经理,我敬你。”
李潭一看俩人这个样,心里透明白,张晋秋清高,不会插手,邓安泽冷淡,扮白脸,严钧单纯,天然的红脸,只可惜,这红脸看起来可不怎么聪明。酒桌上的事,喝了酒就不算事,李潭是什么人,两杯酒下肚严钧就已经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了。
邓安泽和对面那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偶尔交谈,他端起杯子,瞟了一眼严钧,就见严钧捧着杯子,微微眯眼一脸崇拜,而李潭正滔滔不绝得说着。邓安泽嘴角勾了勾。
“——要我说啊,你们教授在咱们行业里是这个。”李潭竖起一根大拇指。
严钧头如捣蒜,“那是绝对的,我们教授一般人可请不动。”
李潭凑过来:“哎,据我所知,教授很看好我们仁宣嘛。”
严钧理所当然点头:“听说教授跟你们陆总有私交的。”
李潭眼神闪了闪:“喔——”
严钧歪头想了想:“你们仁宣是诚心跟我们合作吗?”
“当然啦!”李潭瞪大眼。
严钧垂眼微微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用带了点羞涩的表情瞟了李潭一眼,手里的杯子轻轻转动,:“李经理可要照顾照顾我们,商场的事我们不太懂。”
李潭神色莫名地看着眼前的温顺男孩,深深觉得他实在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就这张脸蛋,带出去不知道能成多少事。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放心。”说完,他又有些懊恼,觉得自己这个态度有点轻佻,估计是看到漂亮男孩就犯了职业病,严钧长的是好,可是跟那些饭局上的小男孩可不一样。他刚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包间的门就开了,进来了一个人,他一见这人,赶紧站起来,“陆总!”
严钧抬头扫了一眼,轻轻地把杯子放下,微微一笑:人人都说仁宣的陆总年轻有为,气度不凡,如今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这位姗姗来迟的陆总冲着李潭只是微微颔首,就迈开长腿三步两步走到老教授身边,态度十分恭谨地问好:“张老先生,让您久等了。”
老教授笑眯眯地摆手:“没事没事,年轻人嘛,忙一点好。你爷爷身体怎么样?”
“劳您惦记,”他的神情依旧温和,“爷爷的身体很好。”
老教授点头:“好好好,健康就好健康就好。”
这一老一少又扯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