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周行放开扶着树干的手,对一羽道:“麻烦带路。”
一羽歪过头打量了赵周行一番,“哼”了一声,转身往前走去。
有了一羽的帮忙,他们很快就离开了南诏国都。在一个小村子里买了两匹马,一路快马加鞭,专捡小道,南诏本是小国,因此用了不过两日时间便赶到赵国边境。
又是夜晚,月朗星疏。
几人已踏入赵国的土地,折竹下了马,对赵周行揖了一礼,“前路且有安排,折竹就此别过。”
“怎么了?”赵周行不明就里的样子,“你要去哪里?做什么?”
折竹看向群山高低的影子,“问道。”
赵周行还想再问,一羽却不耐烦,“这里耽误不了多久,万一被傅梓洲的人发现,又多一番麻烦。”
赵周行难得皱起眉头,她伸手解开项上挂着的盘龙玉扣,交给折竹,“折竹如果要走,我也不会阻拦。请收下这个,以后你如果遇到什么难处,可凭此来见我。”
折竹收下,也解下腰间那枚玉佩,送给赵周行,“此物可救命。”
“多谢。”赵周行藏好玉佩,拨转马头,“告辞了。”
一羽看向折竹,“我将赵帝送到地点之后便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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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城外,莲花寺。
赵周行跟着住持在漆黑的廊间走着,一羽并未进寺,直接走了。此时剩她独自一人,不知为何,竟渐渐觉得住持可疑起来。
那住持送她到一间漆黑的厢房前,开了门,“陛下请。”
赵周行迟疑了一下,迈进了门槛。
门扉在身后迅速关上。
赵周行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此行可有什么收获?”
赵周行愣了一下,“闻人合?”
闻人合连“啧”数声,“啧啧啧,陛下怎么出去一趟,变得如此粗鲁。”
赵周行扯了扯嘴角,“是国师迂腐。”
闻人合晃了晃脑袋,“陛下此言差矣。不过此处不便探讨此事,待陛下回宫后,再行辩论亦可。臣已为陛下备好马车,陛下且随臣走。”
闻人合摸到床,掀开之后露出一个密道。
两人沿着密道前行,不知走了几时,忽然听到脚步走动从上方传来。闻人合敲了敲头顶铁板,用力向上一推,一束光线瞬间照亮了整个洞口。
外面是接应的人马,闻人合送赵周行至马车前,“若是途中无虞,陛下便可歇息一阵。臣这就告退了。”
闻人合说完,一阵风吹过,一张黄纸剪成的纸人轻飘飘落在了地面。
赵周行眉角一抽,掀起帘子,正欲上去,才发现里面已有了一人,却是流珠。
“流茉在哪里?”赵周行脱口问出。
流珠微微躬了身子,悄声道:“公主先上来再说话。”
赵周行上了马车,帘子一落,流珠便笑起来,“外面驾车的那个就是流茉。”
马车已跑起来,赵周行要掀开帘子去看,流珠却拦住她,“国师说,虽然派的都是心腹,但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公主少露面为好。”
车马日夜兼程,过了峦岭,便觉天寒难忍。且已远离西南,赵周行便遣人去买些御寒的衣物。
那人很快回来,流珠探出半个身子去接,那人突然掀开帘子,手里攥着淬毒的匕首,刺向赵周行。
一击得手,那人立刻施展身形,意欲逃走,此时流茉已有所反应,长剑荡开,当场便斩下一颗头颅。
提头一看,才发现是个生面孔,那出去买东西的人,早已经遭了毒手。
流茉立刻退回马车,放了缰绳,“立刻启程,不可耽搁。驾——”
马车颠簸厉害,赵周行捂着胸口,面色可怕。流珠吓得语无伦次,“公主,公主……怎么办啊……停车,停车!公主受伤了!”
马声嘶鸣,人立而起,马车里的人猛地一掼,车子停下。
流茉担心有人偷袭,不敢掀开帘子,在外面问道:“是否致命?”
“我没事……”声音里抖着虚,赵周行低着头,一副劫后逃生,大难不死的样子,她哆嗦着手解开一层层的衣服,掏出那枚玉佩,强行笑道:“这东西也不知道什么玉,还挺结实的。”
赵周行生命中第一次遭遇刺杀,刺客死了,她差一点点,就被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