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的喜庆也传染到接触的每一个人,每家店都用独特的方式装扮,大街上十分火爆,宋俊跑到站台已经是一串长队的对后几个,好在运气不错还能赶上车。中午打烊后,张建高递给宋俊一个火红大封,“呐,宋俊小朋友,这个月你一天假没请,我答应过你给你的奖励。”
青年喜滋滋的接过,打开来瞅两眼又瞅两眼,摸了好久才放进口袋,最后拍一拍心都安了下来。
快要打烊的时候后厨阿姨和张建高捧出10个12寸饼盘,店门紧闭全是比萨的香气,张建高看着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在下一个客人来之前关上了店门挂上【休息】牌子。
“高哥,还没到10点啊。”宋俊刚收拾好材料桌,摘下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
张建高神秘的一笑,乌黑麻溜的眉毛挑的动来动去,站在凳子上大声说:“明天就是年30了,今天我自作主张提前关门,请大家吃披萨,从现在开始,店里的一切消费全由我来承担,大家吃好,吃完后请大家去唱歌!”
“高哥今天帅翻!”吴晓文第一个跳出来大叫,拿到工资,店长又这么大方简直开心到爆!
其他人也欢呼起来,后厨做饼阿姨也出来帮忙做饼,宋俊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开心之余愣了几秒才抽出一次性手套戴上,吴晓文看饼盘就觉得饿意满满,赶着宋俊去做饼,嘴里催促道:“我要吃黑椒牛肉和榴莲的双拼,宋俊你快做快做,记得料放多点。”
青年笑笑摇头,小心的铺上黑椒酱,吴晓文闹哄哄的说话,想想又加了一勺酱,铺上厚厚的一层芝士,他敢发誓这是他做的量最足的12寸双拼披萨。
店内热意满满,披萨的香气充斥每一个角落,宋俊站在烤箱边看着,吴晓文喜欢榴莲披萨,拿了一片给他,吃在嘴里很香。
不习惯太过热闹的场面,宋俊守着一角烤箱看披萨,披萨区小小的地方一片欢声笑语,张建高不知道在哪里找出了圣诞节用的帽子,出人意料的往宋俊脑袋上一袋,“怎么不去和她们玩?”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青年嘴里还没吃完,用力咽下去咳了一下,“我要看饼,这边也暖和。”冬天手脚凉,他怕冷。
几个人吃10个12寸的很吃力,张建高装了几盘分给员工,“扔了太浪费,大家都分分带回去。”
吴晓文见惯了这种情形,“谢谢高哥~今天高哥帅炸天了。”
张建高哈哈一笑,道:“我平时也挺帅的啊。”说完撸起头发假装自己有发型。宋俊也笑出了声。
“平时是很帅,今天是宇宙第一帅。”讨好店长是第一目标。
浑身都是披萨味,宋俊从头暖到脚,眼角一直上扬就没有停下来过。吃完喝完都摸摸了肚子,张建高起来打了个饱嗝,拍两把肚子,“我都定好了,走,咱们去唱歌!”
“走走走,去唱歌!”
唱完歌后接近凌晨1点,包厢里太闹腾,宋俊头有点发昏,第一次听吴晓文唱歌难听的跟鬼叫似得,张建高唱粤语歌很有一套,他不会唱一直在沙发上喝饮料,期间上了不少次厕所,和众人告别后宋俊走到公交站台等车,看一眼时间还是走回去吧。
借着路灯宋俊一步一步的往回走,雪不下了只是有冷风在吹,路过店门无意的转头看,这么晚了对方应该不在了吧。
离开的瞬间黑暗处闪烁了一下,冷风吹得宋俊脖子往下一缩,不敢相信的慢慢往店门口走,不确定的叫了声,“陈一楠?”
站的太久,陈一楠腿发麻,在没形象的摔地上之前扶住墙。
“你怎么还在这。”
陈一楠眼神闪了闪,“我还以为我要在这呆一晚上。”
内疚涌上心头,宋俊知道他不需要内疚,但就是控制不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今天店里有活动。”青年说。
“扶着我一点。”陈一楠捉住他的手,“走,回家吧。”
青年侧头看,陈一楠右耳上的耳环一闪闪的发光,认真的看他的侧脸。
感受到视线,陈一楠凑近人,“爱上我了?”
“做梦吧你。”青年收回视线。
陈一楠一副受伤到心碎的样子,“你这会应该感动一下。”
“做梦吧你。”
丢下陈一楠一个人在前面走,宋俊握紧了拳头。
望着脚步略急的青年,陈一楠邪魅的挑眉跟了上去。
临近分别,陈一楠拉住了他,“明天年30了,我孤身一人在X京,能不能跟你要一个礼物。”
“什么?”
嘴角露出了笑意,陈一楠不断靠近宋俊,对方一步步后退终于靠上了墙壁无路可退,手快的撑在旁边不让人走,快速的在青年额头上一吻。
宋俊很不高兴,扬起另一只手想揍。
陈一楠伸手接过放在自己的胸口,“手太冷了,我给你焐焐。”
下意识的想挣脱,可是对方抓的太牢,宋俊怒眼瞪着对方用力挣扎。陈一楠不管,抱住了青年像捋猫毛一样顺炸起来的毛,“我是喜欢你的。”
“我没答应你。”青年淡淡的说。
陈一楠看的真真的,一边喜欢自己的好一边又纠结的拒绝,这种人就是要逼一逼,死缠烂打在别人看来会嫌烦,对他却是好用的不得了。
“试试感觉怎么样,如果相处之后你的心里没有我,到时再拒绝我。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死守着他不给自己一个可能性去寻找另一个幸福。”
沈峤是不喜欢他,青年头低了下来,动作也不再强烈。属于年轻人的味道扑鼻而来,陈一楠身上是淡淡的薄荷味。
手下能感受对方心跳的脉动,扑通扑通——
“给我们一次机会。”
放在心口的手缓慢下滑,宋俊闭了眼,轻轻回抱对方,声音带着轻微的哭腔,“嗯。”
搂着自己的手顿时缩紧,“谢谢你,宋俊。”
青年睁眼视线微微模糊,由着这越来越紧的怀抱。
“不早了,明天我去接你。”
“嗯。”
靠着墙叹息,泪水浸透了睫毛,宋俊抬起头不让它滑落,要争气。
向家门口走了没几步,却是再也没有力气走了,震惊近乎恐怖的神情出现在青年脸上。
他什么时候来的,在这多久了,是不是看见了?全都看见了?
脑袋嗡嗡直响,每一秒都变得难以度过,“哥……”,青年的艰难的开口。
轮廓英俊的男人叹了口气,手边的烟头已燃烧到尽头,丢在雪地里发出“滋…”的一声伴随淡淡的雾气。
孩子长大了。
想质问为什么不回家的话到了嘴边说不出口,离开了他,宋俊有新的生活。
“来X京谈业务,想到你也在这。”
青年茫然的看着他,根本没料到的表情,气氛比这雪地还冷。
男人走近自家孩子,淡淡的说:“还不进去,这么冷的天。”
僵硬的点头,青年不自然的走到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视线落到门口的菜上手抖了又抖。
青紫的冻疮男人看的一清二楚,绕了孩子一圈眼神发沉的暗了暗。
进屋后扫视周围,没有在B市租的房子好,首都消费高,宋俊选这么一个地方他也想的通,来这前买了一堆的菜准备年夜饭,他想亲手做一顿饭。
“明天晚上,我做…”
“明天我要去店里看店。”不想听完,青年急急忙忙的说话。
男人拎菜的手一顿,“年夜饭你怎么打算。”
宋俊站立难安,仓促道:“店里…店里做的好好的,我明天也要上班。”
将放零食的袋子放置桌上,男人低语:“宋俊,提前跟你说新年快乐。”
男人的对视不敢对上,宋俊慌乱的四处看,“新年快乐。”早上吃的碗还没洗,对,去洗碗。衣服也没有叠,被子也没有叠,怎么什么都没有做好。
看着宋俊不能安分,沈峤觉得无奈,他并不想见到自己,是时候放手了。
“在外面对自己好一点,钱不够了就打电话告诉我,宋俊…我先走了。”
青年耳朵烧的通红,收拾这收拾那的身影一阵颤抖,背对着男人听到轻轻的关门声才松懈的坐在地上,手里的铅笔随之掉落在地上。
B数越深的铅笔越脆弱,越不经摔,一定断了,宋俊想。
“为什么要来。”坐在地上,青年自己低喃。
……
年三十就是一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天大部分店都会关门放假,宋俊选择看店,到了晚上就没什么生意,店里都是家太远舍不得回去的人,打了电话诉一诉就算完了。
张建高要回家吃年夜饭,店里生意不行,干脆早点关门算了。
“早点回去吧,大家新年快乐。”
宋俊笑着点头,“高哥,新年快乐。”
租的房子背光又是在第一层,光线不好,宋俊打开灯做饭,男人带的菜很足,拿着菜刀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对于厨艺他并不精通。
看了好一会,认命的拿出面条,再将熟菜挑出来,打开电视边看春节联欢晚会边吃。
主持人从小时候就是那几个,现在还是那几个,有新人在里面,主心骨还是没变。
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被电视里的倒计时惊醒。
“5.4.3.2.1.”随之是爆竹声,镜头是0点的各地情景,漫天的爆竹五彩缤纷,屋外也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电话声音夹杂在里面好一会才发觉。
“宋俊,你出来!”
刚起来,血液供应不足恍惚一会,宋俊穿上衣服走出去,扑面而来一个带着酒气的熊抱。
愣着由对方拉自己出去,宋俊抬起头看天空,远方或者近处都是图像各异的图案,闪烁几秒逐渐消失。
陈一楠指着天空,兴奋的对青年道:“宋俊,新年快乐!”
天空炸的一会亮一会暗,陈一楠的脸也隐藏在其中,两只眼睛熠熠生辉,宋俊一遍一遍的回答:“新年快乐。”
对方兴奋的过度,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动作一点都不像平时,宋俊渐渐皱起眉头,“你怎么了。”一摸额头,全是汗水。
陈一楠拉下手放在嘴边,激动的话说不出,“我高兴,我就是高兴。”用力将人搓进自己怀里,目光变得凶狠,“我高兴,高兴。”
身体嘞的发疼,宋俊用力推看上去不太正常的人。
陈一楠力气大的惊人,束缚青年的双手,用力吻上他的唇,用力的深吻着,身体里热的发烫,脑袋欢愉溢不出只想这样发泄。
突然被吻,宋俊觉得呼吸不畅,嘴巴里有条灵活的舌头不断搅动,难受,恶心感一下子扑上来。
在宋俊快要窒息的时候陈一楠回了神,下巴托在他的肩膀,一脸餍足,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他的耳朵。
就像有两个陈一楠,青年的嘴唇发疼发酸,喘着气。
“你怎么了。”
陈一楠和青年对视,笑着说:“就是晚上和朋友喝了酒,太激动了。”脸又凑近奈何宋俊先一步拦住。
“味道难闻。”说不上恶心是怎么回事,宋俊下意识的挡住。
清醒之后,陈一楠以为青年会恼羞成怒,没想到没有,惊喜的抱着他。
宋俊被迫仰头,心里说不上来的怪异,一只手虚抱着陈一楠,另一只手在黑暗处握紧。
……
沈峤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发亮的天空,家家灯全亮着,要是往常这会都是黑的,电视机里的节目还在,晚会一年做的不如一年,小品尽是网上用烂的梗,多年不变的模式,舞是不错,个别小品也比较接地气,但是总体瑜不掩瑕。
关了电视就是寂静一片,这年,就算过去了。
有意无意的拒绝陈一楠的亲热,宋俊越发诧异,有时的陈一楠不正常的出奇,不正常的时候发春的厉害,在他发了一次火之后才收敛,而正常的陈一楠温柔体贴,事事做到完美,眼见要到下班时间,宋俊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纠结。
顾旋回校后就来找宋俊,敲敲桌子咳嗽两声:“我这么大人在你面前,你都没看见。”
看见顾旋才想到原来都过了很久,“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