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俊垂头丧气得跟着医生做复健,没什么精神。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现在可以练习走路,过一段时间会好很多。”病人不高兴,医生提前结束了练习。
“哦。”
青年转身一拐一拐得回房,步伐很缓慢,疼痛不如之前严重,可以承受得走路了。
下楼关姨送人离开,医生沉默了一会问:“这位是不是有自闭症?”
“没有啊。”关姨连忙否认,小俊绝不是那样的人。
“医生,小俊就是认生,熟了就没事了。”
得到否认回答,医生考虑明天换个练习方式。
七月的天气开始变得酷热,温度高的让人想裸奔。
男人衣服几天都没有换,沈峤说服他去休息。走近韩天一身边都能闻到汗液的味道。两人先去洗漱了一番,沈峤开了一间房想让男人睡一会,“铁打的人都吃不消了,睡一会吧。”
韩天一摸了口袋,没有香烟,对人说:“来一根。”沈峤递来一包。
几天没睡,韩天一的胸口闷着,脏得很,“是困,可不想睡。”
“假如周立奇醒了,不想见你怎么办。”沈峤陪着男人。
“不会的,他现在最想见的就是我。”
“你就这么肯定?”沈峤收回视线。
韩天一痛快得吐出一口气,似乎要把胸口几天积压的污浊也给吐出来,“我肯定。”随后又说:“不想见我也要见。”
除非我不想见周立奇,男人又吐出一口气。
沈峤把视线落在远处,道:“伯母很担心你们,不要藏着掖着你们的情况了。”
“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韩天一反问。
两个男人的恋情有什么好说的,男人没有女人八卦,他独立惯了。
“都第四天了。”
沈峤不语。
周母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一点,晚上的时候会劝韩天一去休息,当然韩天一是拒绝的。
青年呆在楼上迟迟不下来吃饭,关姨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回话。于是把饭菜搁在盘子里端到楼上,正是要吃好的的时候,怎么可以不吃。
“小峤啊,小峤?”
门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宋俊打开一个缝,“关姨。”目光闪躲。
“我把饭菜端上来了,吃吧。”她说。
宋俊接过饭菜,说:“谢谢关姨。”手上沾着水汽,头发湿漉漉的,刚洗完澡。
第二天医生走前,神色担忧。
“让家属关注一下病人的心理情况。”青年还是老样子,不免让他这样猜测。有不少人在残疾之后多多少少会产生心理上的疾病。
关姨不懂心理疾病,应了说等家长回来就说。
回厨房忙活看到青年已经下来了,东翻西翻。
“小俊你找什么呢?”
青年翻着冰箱冷冻层,将冰全都倒了出来,“找冰。”
关姨注意到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可能刚洗完澡,脸颊透着不自然的红。
“关姨,可不可以多准备些冰。”迟疑了一会,青年开口。
“好,关姨知道了。”
“关姨,我上楼了。”宋俊打了声招呼,慢慢的上楼。上下楼对他现在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是时间的事。
“小俊,报纸上说不能总洗澡,对皮肤不好的。”她关心的说。
把冰放在浴缸里,放水。有的冰块很快的融于水中。光光是站在浴缸边,身上恼人的热意都少了几分。一只脚下去,先是爽,然后刺冷刺冷的。青年把整个人都放了进去,热意立马没有了,房间开的空调,有的冰坚强不会那么快的化掉。冰块碰到身体,宋俊冻得抖了两下。
“呃……”
手放在那个最热的部分,这里也已经不热了,软塌塌的在水里。青年盯着,梦里的景象出现在脑海中,宋俊闭起眼咬着下嘴唇。
医院。
韩天一憔悴的不能看,付权摇头对沈峤说:“他就拜托你了,就职医院有事,我不得不走。”
七天就像是一个倒计时,越到后面,韩天一越沉默,气氛也越压抑。
付权和周母道了别叹息地道:“立奇妈妈。”不应该他说的话就不说了吧,付权最后没说出口。
男人像看不够一样看着周立奇,沈峤在一边心里也烦躁,周母呆滞的坐在凳子上。谁也不说话。
呼吸器壁上时有时无的白雾暗示人还活着,韩天一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喃:“周立奇,已经第六天了,该醒了。”闭着的眼睛眼睫毛根根分明,男人爱死了他。
“睡了这么多天,该醒了。”天天都喊一次,每喊一次,心就疼一次。
周母眼角余光看到男人的动作,然后瞥向了别处。
沉睡中的周立奇好似是呼应男人的呼唤,眼皮微微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