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众人借着火把的光亮都重新聚集起来,其中一个瘦高的中年人指着妙正师兄说道:“你一个小和尚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三河道和岭南道的恩怨,法师也要插手吗?”
妙正师兄一愣,回头问我:“我怎么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小洛叔叔没理会他,上前一步对众人拱了拱手,“早就说是一场误会,众位不信。你们要找岭南道报仇,却找到了在下和少林的头上。”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珏,示与众人,“众位可有人认得?”
邹二道:“想用钱财收买我们?你把我们三河道的好汉都当成什么了。”
“慢着,”那瘦高个的中年人似乎明白些,有些迟疑道:“这好像是洛家堡的堡主信物。”
邹二眼珠子一瞪,“洛家堡?洛东城?燕三你没看错吧?”
燕三走近几步,想要认真端详了一下小洛叔叔手中之物。
“哼,”洛东城轻哼一声,将玉珏掷到他怀里,“尽管拿去看。”
燕三慌张的握住,连连退后几步,颇有些仓惶。邹二不懂这些,一个劲儿催促道:“到底是不是?我看是冒牌货,不然他怎么随便就扔给咱们了。”
“邹兄,”洛东城提高了声调,再好的涵养也受不了邹二这般侮辱,不屑道:“我洛东城走南闯北,难不成只靠一个物件立足?莫说一个小小的信物,就是高官厚禄封王封爵,我洛东城何曾看在眼里?”
“那是那是……”燕三搥了搥邹二,叫他不要再说话,又对洛东城恭敬道:“我等都是粗鲁的汉子,眼界有限,不识泰山还请您见谅。洛堡主一身正气,仗义疏财为国为民,誉满天下。莫说走南闯北犹如自家,便是南诏、吐蕃、新罗、突厥等国也是犹如自家后院。”
我听人夸奖小洛叔叔不禁心中得意,笑道:“总算有个明白人,洛堡主不愿意跟你们计较,是他顾及自己身份,大人大量。你们还要与我们为难,是存心要结下梁子吗?”
邹二早就吓傻了眼,结结巴巴道:“这这这……那那那……他他他真是洛堡主?”
燕三低声道:“我之前没有见过洛堡主本人,他与扬州大都督在黄鹤楼喝酒,有好信的将玉珏请出来给大家传看。我也是只是□□年前见过那么一眼,不敢肯定。但看这气度,应该是了。”
他声音虽小,以我们几个的内力还不至于听不清。我不耐烦道:“不必怀疑了,那玉珏你不认得,这个你总认得吧?”我将那雕字铁块握在掌中,举到亮出让众人看见。
想着今天要见乔野行,特意将他当年给我的令牌从包袱里翻出来带在身上。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用处。
“尊主令?”邹二一惊。
有眼尖的高声道:“是尊主令!是尊主令!”
燕三连忙道:“见令牌如见尊主,你们还不跪下!”说着他搀着邹二,已然跪倒。众人纷纷跪下,口呼:“尊主啊!”那悲切的样子,好似哭丧一般。
后面的人被堵在巷子口外面,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倒也跟着跪下,只是不时抬头看过来,不知道我们站着三个人哪个像他们尊主。
妙正师兄看着我,满眼疑惑。小洛叔叔看着我,似也有些惊讶。我无暇跟他二人解释,只道:“我早说我跟乔尊主是朋友,你们既然是他的属下,那咱们是友非敌。”
我看了看流血不止的邹二,缓声道:“邹先生,刚刚一切纯属误会,洛堡主并非有意伤你,我这里有少林寺的独门金创药,你若愿意既往不咎,那咱们便化干戈为玉帛。”
其实我这话还有下一句,心里想的是:“你若不愿意,我们可就走了,你自己养伤去吧。”但凭心而论,虽是他们鲁莽在先,到底流血受伤的是他们。既往不咎说得容易,因为不是我受伤,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原本以为这事就此砸了,没想到邹二豪气道:“您说的哪里话?邹二这点小伤不值一提,我们跟尊主的朋友为难却实是吓了狗眼。请您和洛堡主别挂在心上,要不然邹二就要打个洞钻地底下去了。”
我一喜,“邹二哥如此说再好不过,快快请起,各位兄弟都请起身。妙正师兄,帮来帮邹二哥止血。”
气氛陡然缓和,燕三急忙将玉珏和尊主令都还给我和洛东城。妙正师兄给邹二包扎伤口,众人拍拍身上的尘土,纷纷起身。
我有些心急道:“听你们刚才的意思,乔尊主……似有不妥?”
没待燕三回答,邹二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抢着答道:“岭南道那几个贼人,不知练的什么邪功,趁着乔尊主不备突袭耍阴招,害得乔尊主重伤,尊主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洛叔叔开始吃醋了吼,闻到酸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