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没有期待过自己拥有父母、兄弟吗?
有的。
只是呆在全是女子的移花宫久了,他对于自己只是两位师父不知从哪收留的孤儿这件事已完全接受,并且对血脉亲人不再抱有期待。
因为没有期待,就不会多想。
花无缺不是介意有小鱼儿这个兄弟。
甫一听到江凝紫这般说,他的心中升腾起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
只是这种喜悦太短暂,短暂到他想到两位师父其实是他的杀父杀母仇人,就觉得难受。
养育、教导之恩不能忘,他宁可自己是孤身一人的花无缺,也不希望与他崇敬的两位师父为敌。
但花无缺又是极为清醒的。他和江凝紫相处不多,也知道她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她这样说,定是他二师父表露得非常明显了。
花无缺沉默不语。
小鱼儿却伸手指了指花无缺,又指了指自己,问江凝紫,“你说我们是同胞兄弟?”
江凝紫点头,“我曾经问过燕南天大侠,他说等他找到你父母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去世了,只剩下一?个脸上流着血的你。他并没有办法证明,你的母亲只生了你一?个人。”
“不能证明只生了一?个,难道就能证明生了两个吗?”花无缺拧眉道,他的脸绷得紧紧的,没有一?点温润如玉的公子气。
江凝紫呆了一?下,“或许不止两个?”
小鱼儿哈哈一?笑,他反正已经信了江凝紫的话,弯成两道弯的眼睛打?量着花无缺,越瞧越觉得满意。
他动作轻快地抱住花无缺道:“你说我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花无缺无奈,他没想到自己心中正是万般复杂,小鱼儿在意的却是这件事。
“肯定是我。”花无缺说。
“不对,”小鱼儿摇头,“给你再说一次的机会。”
花无缺没吱声他并没有打?算放弃哥哥这个职位。
两人用一模一样的眼睛望着江凝紫,希望她能解答。
江凝紫觉得喉咙有些痒,咳了一?声,她才遗憾揭晓答案,“我也不知道。”
她基本在怜星那里套不出来什么话,能得到怜星的默认,这本就是件极为难得的事情?。
而且邀月又将她看得这么严……
“没事,总会知道的,”花无缺对此兴趣平平,“见了二师父,我去问问她。”
想清楚的花无缺对此事接受良好,甚至小鱼儿的表情还要轻松。
“你们都不会怀疑的吗?”他们接受得太快,江凝紫反到有些不习惯。她还以为会多费些口舌呢。
花无缺微笑道:“我不觉得江姑娘有欺骗我的必要。”
其实他经常见到怜星独自一人神色复杂的模样。
怜星不像邀月,能将自己心中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随着花无缺日渐长大,她时常会看着他愣神,像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在邀月吩咐花无缺离开移花宫,去杀死小鱼儿前,怜星单独找过花无缺,似乎有事情?想告诉他,最?后却说了些无关的话。
原因无他,在这种情?况下,邀月总是很快赶到。就是她自己不出现,也会派移花宫其他人前来将怜星叫走。
江凝紫这样一说,聪慧的花无缺一下子就明白其中的缘由。
“我想,二师父很早以前就想告诉我,我是江枫的儿子,这件事了。”花无缺说道。
“她?她会这么好心?”小鱼儿一脸不信,能做出逼迫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弟去杀死自己的同胞兄弟这种恶毒事的人,不可能有这么好心。
花无缺点头,“等你见过我二师父,你就知道她是一个多好的人了。”
小鱼儿撇撇嘴,他知道就算他父母的死亡不是移花宫二位宫主亲自下手,但其中已经有他和花无缺不知道的关联。
他们两个都没有要怀疑江凝紫所说的话,并且对此接受良好,好像他们本就该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一?样。
两人在昏暗的火光中对视一?眼,心中只觉得喜悦。
小鱼儿为此还哀叹一声,“你若是选个好时候告诉我们,我还能好好喝上一?杯。”
“那就等你们出去以后,你们自己讨论吧,”江凝紫一边走着,一?边道,“毕竟,我想说的不止这一?件。”
“还有什?么?”小鱼儿激动道。
江凝紫看了一?眼如此兴奋的小鱼儿,告诉他另一个同样隐藏十几年的秘密,“你知道吗?江别鹤原来有个名字,叫做江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