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张士才忙于为他人做嫁衣,也就渐渐失去了对家中的掌控,宗族里的一群老头子作妖,收拾残局又马马虎虎,这才使得诈死之局初露端倪。
张知县既已定罪,这件事情也该有个公论。
时间一恍过了两日。
临川县钱知县得了信,又惊又怒。惊的是张士才大胆,怒的是邻县县令指手画脚,明晃晃的干涉本县政务。转念又想,对方毕竟是武安侯的公子,又接连破获了两个大案要案,日后前途必定不差。思来想去,只得暂时忍下怨气,同师爷商议判了这桩证据确凿的案子。
玉氏流放。玉氏弟弟斩首示众。张家这代出了个反贼,自然也免不了抄杀流放。
云水县。连续好几个晴天。
十二领着人在山中四处搜寻,整整盘桓两日,终于借得虎归。虎皮送给了帮忙的猎户,虎骨拿来泡酒,虎肉他一定要送给辞辞。
“虎肉是酸甜口的,好吃的,吃了滋补。”他追到厨下,想哄着辞辞收下。
辞辞对吃过人的老虎硌应得很,坚决不肯领受,又想到虎肉是味中药,对症脾胃虚弱,还能强壮筋骨,便建议他送给城里的福人医馆,只当造福百姓。
十二同辞辞掰扯完,便与十一一道返回鸣琴堂复命。
十一这几日也没有闲着,顺藤摸瓜,查清张士才背后乃是对面的戎国人。此人善于钻营,收受外国人的巨额贿赂,却又存着赌徒心理,妄想将朝廷、青檀教与戎人三方玩弄于鼓掌之间,最终作死了自己。
经过他手,戎国人的细作已经成功渗透了云水城。
“殷其景一定是察觉了这一点,所以利用完张士才便杀了他。青檀教虽然悖逆,但还不至于沦落到相帮外族的地步。”叶徊淡淡道。
临川县。
张家的事情总算了了,钱知县还是咽不下被人冒犯的这口气,镇日是吃不好睡不好,找来师爷,痛陈云水县叶县令如何如何的不讲道理。
师爷听了捋着胡须笑笑:“那叶徊如此做事,大人心中有气,也在情理。学生有一计,可以平复郁气。”
钱知县忙问是何计策。
师爷便道:“听闻前几日,那叶徊使人猎杀一头的枕霞山猛虎,需知那山可是朝廷圈定的地界,县尊的舅舅是言官,可书信一封,说一说此事。”
钱知县听了觉得可行,遂照办。
只是等了又等,京里始终没有露出要处置这位叶知县的风声,钱知县心中如何的忐忑不提。
又过了一个月,朝廷忽然颁下令来,解除了枕霞山的封山禁令,让境内百姓可以遵照四时进山取予,还拨下款项令云水县重修被盗的前朝墓葬。
一群当世大儒上山来,多番论证,将一块写满字的石碑立在外头,当做警醒。
[……灵通三年冬至,朕为懿儿立此衣冠冢,仪制全照皇后尊荣,以全多年念想。发此丘者大逆不道,当凌迟弃市,株连九族,……此处暴露,则是张阮殷三家之过也。前人忠勇,后人不肖而坏其英名,必遭天谴。]
人们都说,那临川县的张家就是遭了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