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传来的痛意因为急步的原因,已经麻木无感,姚沐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朝着比较偏僻的公园深处走去。
待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才恍然发现,自己居然迷路了,这公园虽然不大,却有很多小径,她本就没有方向感,又不会日文,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问路。
只是找了块石头,便坐了下来,出来的时候匆忙,并没有带手机,而且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凭季文佑的本事应该会找到她的!
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想必那个男人现在应该很忙吧!
姚沐苦涩的勾起唇角,真的停下了,才发现除了脚踝肿胀的痛感,手掌处传来火辣辣的撕裂。
借着路灯微弱的光,才看清流着血的伤口占据了整个掌心,殷红的血液使整个手掌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看来是刚才被绊倒后划伤的,毕竟满地都是镜子的玻璃碎片,只是她居然都没有发现。
大概那时的她,注意力全然不在自己身上吧!
直到手上突然抖落的白色粉末,抬头只见谷昇拿着一小瓶云南白药,神色淡漠的给他上药。
对于他的出现,姚沐一点也不惊讶,他刚才是跟着她出来的,想必这个药也是事先准备的吧!
“你怎么知道受伤的那个人会是我?”姚沐定定的看着他,事到如今多少是有些明白面前这个男人的用意。
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笃定会是她?
“我没有想过谁受伤,这药只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此时的谷昇,没有人前的那副轻佻模样,因为是蹲在她面前的原因,姚沐甚至可以看到他微皱的眉头。
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心有愧疚还是因为别的她不知道的原因。
“谷昇,都是你做的吧?”虽然心里只是猜测,但姚沐却有种强烈的感觉“你就是发邮件给我的‘黑鬼’是吗?”
谷昇的动作因为她这番话顿住,随即将最后一圈绷带缠上,不紧不慢的坐到她身旁,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嘱咐道“这伤口好之前,不要沾水!”
姚沐有些好笑,她又不是小孩,难道这样的常识会不知道?再者,这个根本就不是重点好吗!
“以前阿佑总是会把自己弄伤,每次都是我给他处理的伤口……”谷昇自言自语的说道,有着回忆的味道,好像并不在乎她是否愿意听。
“他不愿去医院,也不愿意缝针,你知道吗?那段日子,每天看着那不停流血,却怎么也止不住的伤口是多么恐惧!所以从那以后,我便发誓,不会让任何人伤他!”
“姚沐,你不该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上次在三亚我就知道,终有一天阿佑会栽在你手里!”谷昇说道这里眸子中是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
其实她从未想到过这一切阻挠都是谷昇做的,以前她一直以为谷昇虽然顽劣,却不是那种会和季文佑对着干的人。
直到婚礼前一天,秒怡给她发的那封邮件,她当时没有心情看,但上飞机前还是点开了,严妙怡提醒她注意谷昇。
所以在听说谷昇来这边拍宣传片,她没有多少惊讶,反而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
只是她不明白,是什么样的遭遇,会让谷昇对季文佑如此执着!
“姚沐,其实我跟你有一点还是挺像的,我也是个私生子,这点你应该不知道吧!”谷昇说道这里带着嘲讽的意味,轻勾起唇角“不同的是这一切都是阿佑帮我掩盖过去的……”
谷昇当年之所以会回到谷家,不是因为什么血肉之亲,而是他的大哥谷昊,也就是谷氏集团原本正统的继承人突然出交通意外过世了。
所以他的父亲,也就是现在谷氏集团的董事长谷炎浦,才会将他接回谷家,毕竟谷家不能绝后。
而那时的谷昇只有十岁,一个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甚至连自己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就算后来到了谷家,也是被一群堂兄,表弟欺负,被别人骂作野种,而他和季文佑的相识也是一次意外。
当年新到谷家的他畏手畏脚,就算被欺负了,也不敢跟谷炎浦说,先不说他这个父亲对他极为冷淡,一年和他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屈指可数。
在学校就更不用说了,他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乡下孩子,先不说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看不上他,不欺负他就算万幸了。
是季文佑打走那些欺负他的人,也是季文佑第一个说:他谷昇从今以后是我的朋友,谁要再敢欺负他,说不该说的话,就是跟我季文佑作对!
那时的季文佑也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孩子,可有些人的震慑力是与生俱来的。
从那天起,谷昇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将会改变他以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