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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1 / 2)


豫宁王清早出去了一趟,再回到驿站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道纤瘦的身影站在自己所居的院落中。

此刻天还没大亮,雾气蒙蒙的,罩在那女子的身周,仿佛能结出一层霜花来。豫宁王自步下台阶,朝前走去,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见他走进院子,那少女立刻就要迎上来,侍卫连忙挡住。

豫宁王没有出声,继续向着寝居走去,脚步是一贯的持重。

“王爷留步!”云初在身后唤他。

那侍卫本不欲动粗,只想将她请出去就是,没料到这女子如此执拗,当下也动了火气,喝道:“你这女子好不晓事!王爷面前也敢造次?还不速速退下!”

说着就要抬手推搡,那一头豫宁王越走越远,云初只得扬声道:“王爷,我可以走,只是走前有几句关于昌平伯的话想要问您,您是要现在就听我说吗?”

声音清越而稚嫩,却隐隐透着一股坚定。

侍卫本想推她,见其纤弱貌美,实在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子,一时拿不定主意。转头去看主上,却见豫宁王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你是叫盛云初?”豫宁王问。

“是。”云初清澈的眼睛与他对上,回道。

豫宁王看了她一会儿,吩咐道:“让她进来。”转身进了屋子。

云初跟在他后面,距离不远不近,神情恭谨,但并没有表现得过分畏惧,甚至语气自然地先开口道:“民女的家乡临溪镇,也是在冀州,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两人走进屋子,豫宁王转过身来,云初向他深深一福:“民女盛云初,拜见王爷。”

豫宁王在上首坐下,心中有些许的惊奇,为眼前这少女不卑不亢的态度,但他年岁已长,见过多少人事,须臾便又是波澜不惊的神色,淡淡道:“起来吧。”

云初在距他不远处的一方蒲团上跪坐下来,双手自然交握于身前。

豫宁王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他看得出来,这女子的一举一动都受过良好的教养,开口道:“你不像是在山野中长大。”

云初很诚实地道:“亡父对民女的教养极严格。”她无心与豫宁王叙说旧事,在说完这句话后,手指紧张地攥了一下,仍是勇敢地抬起头。

还未等她开口,豫宁王先道:“你怎么知晓昌平伯的事?又知道多少?”

云初鼓起勇气,跪倒在蒲团上,语声切切地道:“请您原谅,我偷听了您与世子的谈话——昌平伯苏殷就是杀害我姐姐的凶手,他也是屠灭我家乡的人,对吗?根本就没有什么山洪,那只是临溪镇的长官为了掩盖苏殷暴行的说辞,是不是?”

她悲愤地抬起头,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看过来,像是琉璃着了火,似欲将凶手焚化成灰。豫宁王却丝毫不为所动:“这些都只是你自己的猜测,没有人能证明是真的。即使是,你又能如何?”

“那我姐姐就该白白丢了性命?雁回山一百多人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王爷,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他们犯了什么错!”云初双手紧紧攥着,指甲掐进肉里,语气尖锐地质问,“就因为昌平伯是太后的侄儿,您与世子也不敢过问,就这样任由一百多条性命无声无息地在眼前消失,是吗?”

少女声音里有明显的哽咽,肩膀轻轻颤着,话音一落便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用力压抑着哭腔。眼眶里却有泪水在不停地打转,目光倔强地看向上方的豫宁王。

拓跋绍眉间一动,神色更淡了几分,目光如电地看着她:“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

云初压抑不住,再次深深一拜,大颗的泪水砸在身下的蒲团上,颤着声道:“民女斗胆请求王爷,您是冀州的主人,求您为雁回山的一百多村民做主。只要您肯帮忙,哪怕是要我这条命也可以,求您了……”

跪伏在蒲团上的少女身姿纤弱,还未完全长成,看上去就像个孩子。此刻低声哀求着,她低着头,拓跋绍看不见她的脸,但能看到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很快洇湿了一方蒲团。

“你的命还没有矜贵到值得孤为你冒险的地步,盛姑娘。”清俊儒雅到令人如沐春风的一张脸,说出的话仍是那般不留一丝情面。

云初此刻的无助更加深重了一层,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哀求,又听见他接着道:“你毋宁就相信那山洪是真的。至于你姐姐,时间久了总会淡的。”

他这是在安慰她吗?劝她相信家乡的人只是死于一场不可预知的山洪,相信青青的死只是一个意外?

云初心里感到几分可笑,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动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他有一副冷硬的心肠,与拓跋弘全然不同。云初慢慢收住眼泪,直起上半身,恢复了跪坐的姿势。

“是民女逾越了。”云初道,“但至少,还请告诉我苏殷这么做的理由,难道无缘无故的,他就要到冀州来杀人吗?”云初相信豫宁王不会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不然他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赶她走。

豫宁王顿了一下:“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云初想要追问,拓跋绍却又继续道:“二郎是孤王唯一的儿子,孤对他寄予厚望。盛姑娘,”豫宁王定定地看着她,“孤希望你能和他保持距离。”

云初呆了一瞬,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有点儿难堪。

的确,作为一个父亲,豫宁王是不会希望她借着拓跋弘对她的好感而缠上他的。尽管云初自己并没有这个心思,但这样直白地被拓跋弘的父亲警告,还是让从未经过情爱之事的少女感到些许的羞恼。

这女孩还是太过单纯,什么心思都很直接的显露在脸上。拓跋绍见她微微抿紧了嘴唇,知道她心里有着委屈和不服。

坦白讲,他没有故意为难人的恶习,也同样不否认这女孩子惊人的美丽,就如此刻冷着一张脸,也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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