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青柠眼疾手快抓住她将要落下的手臂,神色淡漠:“在这里我生活了一年,每天下田干活烧火做饭,力气早已比平常女子大些,你以为若真动起手来,你会是我的对手?”
“青柠!”是程当归问诊回来了。
“怎么跑这么急?”
“你没事吧!”他上上下下打量她,见她神色正常才算稍稍放心。
“这位先生是?”孙柳玉见有人来,及时收拾好情绪。
程当归道:“我是青柠的相公。”
这时迎春和赵文礼也赶了过来。
迎春没好气道:“孙柳玉,你来干什么!”
“先生!”孙柳玉见赵文礼也跟了来,面带紧张,柔声问道:“我只是听说青柠也在这里,我们好歹也是主仆一场,听说她成了亲,我这做主子的怎么也要来看看不是?你怎么来了呢?你这腿疾又犯了,行动多有不便。”
赵文礼淡淡看她一眼,青柠成了亲,她这算是又一次告诫了他。果然,当归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怕是又想起了他之前做得糊涂事。
程当归与青柠并肩站在一起,两人神色浅淡,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而瞧着,也是那么般配。
他走进了两步,温和道:“此事完全因我而起,我自会解决,断不会打扰到了你们。”说完他又看向青柠,微微一笑:“青柠,我不奢求你能对我放下心中的芥蒂,但是我只想告诉你,此生,我都不会再伤害你,请相信我。”也绝不会,让别人伤害她。
孙柳玉神色一僵,这个青柠,即便成了亲依然是先生的心头肉,总有一天她要让她好看。
她温和笑笑:“青柠我已经看过了,见她过得如此好,我也就放心了,咱们就回去吧。”
“别碰他!”迎春过来将她推开。
“又是你这个黄毛丫头!”她和迎春在暮云镇就已经撕破脸皮,在先生家也因他红过脸,早已没了需要伪装的必要。
“错!”迎春食指轻摇,面带鄙夷:“你应该叫我黄花闺女!”
“简迎春!”
“哼!”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又是被休回来的,心眼还那么坏,有什么资格让赵大哥喜欢。
等人都走了,程当归问道:“她就是那个孙家小姐?害你险些丧命的?”
“嗯,只是没想到她会找到这里,也是执着。”
程当归见她脸色不好,有些苍白,心里暗叹,柔声道:“这些都已过去,咱们只管过好往后的日子,随他们去就是。”
“我明白。”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真要接受并放下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毕竟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谁也无法亲身体会。
*
……一番云雨过后,程当归给两人擦拭完身子,上床将人拥在怀里。回想方才青柠的表现,知她又想起以前的事,不然方才欢.爱时她不会那般疯狂,定是情绪压抑所致。
他下巴抵在她头顶,沉吟斟酌,这个孙柳玉,必须要处理掉,也要给她点颜色瞧瞧。只是他们都没想到,那个女人在后来会自作自受,不但成全了文礼和迎春这一对,还把自己推向了万丈深渊,一辈子生活在噩梦中。
这件事过去后,村子里少不了又是风言风语,只是当事人不解释也不在意,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再说三道四了。
*
天气越来越冷,冬雪也大大小小下了几场,袄裙棉鞋统统派上了用场,村子里在这种天气也很少有人走动,个个都窝在自己被窝里取暖。
今年家里添了新被褥,比起往年是暖和了不少。这些日子以来,孙柳玉也断断续续来过几次,多是不欢而散。程当归和赵犇又出山采办年货去了,临走时前者叮嘱青柠每天宿在镶银这里。
青柠不以为意:“当日她杀不了我,如今她一样奈何不了我。”嘴上这么说,却是拗不过她家相公,于是只能听话。
青柠和镶银一起坐在床上聊天,床前桌子上放着针线篓子。这是用剩下的棉絮和碎布,赵大娘年纪大了身上没有火力,一到冬天就容易手脚冰凉,镶银就把这些取出来,打算给老人家做双棉袜。
如今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已能看出几分怀孕的样子,再加上这段时间不停的进补,她的身体看起来是比之前圆润了许多。除此外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和她们一起成亲的楚念在前几日也被诊出怀了身孕,赵大娘这会子正拿着鸡蛋和李婶一道前去慰问呢。
“也不晓得今天他们能回来吗。”
青柠咬断线头,“应该能回来了,毕竟去了好几天了,后天就要迎小年了,我去看看吧,瞧你急得。”
镶银不依道:“还说我,你不是也一样?我不过说说而已,你都下床去迎了。”
“是是是,我焦急好了吧,我就是想他了,才不像你,明明想得紧,却死活不说。”
“我、我……他知道就好了,干嘛非要我说出来。”镶银想起他走的那天晚上,非逼着她说会不会想他。
青柠笑:“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夫妻间的情.趣。再者了,难道你就不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他听?”
“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不信你试试,等赵犇回来了,你只消说一句你想他了,看他什么反应。”见镶银陷入沉思,青柠微微一笑:“我走了。”
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他?可是他也没怎么把心里的话告诉她啊,她不也一样明白他的心意吗?那换言之,自己会不会很期待他能像程大哥那样会哄人,每每总哄得青柠红了脸颊,展了笑颜?
答案是肯定的。
“对!一定是这样!”
“这样是怎样?”粗狂的男性嗓音敲进她的耳膜,让她的心神都为之一振。
“你回来了!”她放下针线就下床。
“别下来,外面在下雪,你会冷的。”他快步上前将她重新裹在棉被里,“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糕点,我拿给你。镶银,你不知道,幸好我手脚快,不然全被当归那货给私吞了……”转身间却发现衣角被拽住。
“相公……”
“怎么了?”见她脸色红通通的,声音也是轻若蚊蝇,他皱了皱眉,伸手过去试探她额头,却被她抓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