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争了两下没争开,一路被楚屏拖着往家走,心里真是越想越呕,心道果然没人教的外来户就是品德不好,这么小就学会讹人钱了,也不知道她背着她讹了楚屏这呆子多少钱,果然放她们坐在一起就是错误的,以为楚屏能交个真心朋友,哪想到眼皮子底下还是让她叫人给坑了。
等下午上学,第一件事就是把她俩调开,不让她们靠一起了。
班长的权威,从排座位时起就已经得到了认可。
两人到家,楚屏先去换了裤子,楚意嘀嘀咕咕的跑去厨房跟楚妈咬耳朵,楚爸拿着把扇子守在饭桌前赶苍蝇,他从楚意漏出来的话音里听出了事情的经过,然后拿扇子敲了敲桌沿,“小意,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干涉你姐交朋友的自由么?而且你说的那个林芳,她爸当年还没走的时候曾救过我,看着她爸的面子,你也不该那样说她,她也是个苦孩子,你姐帮她可是拿着分寸的,别把你姐想的太傻。”
楚意从没听过这一节,顿时不和楚妈咬耳朵了,跑饭桌边挨着楚爸坐了,从楚爸手里接过扇子,问:“我怎么不知道林芳他爸还救过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爸你怎么从来没对我说过?”
楚妈这时候把最后一个汤端了上来,接道:“那种糗事你爸不好意思说,就连你姐也是正好撞上了才知道的,我只是没想到你姐记事那么早,小小的人看过一次就记了这么多年,没人跟你说,你不知道也正常。”
楚意好奇的连番催促楚妈,同时眼神还往楚爸身上瞟,瞟的楚爸连拿酒杯的手都停了。
楚妈好笑的瞥了眼楚爸,这才慢悠悠开口,“你三岁的时候,你爸有一次出门喝酒,喝醉了骑车回家,骑到庄门口那颗老树下跌了一跤,人就在树下睡着了,那还是个冬天,打冰结冻的日子,要不是林芳她爸,你爸冻不死也得冻去半条命,人被林芳她爸背回来的时候醉的一塌糊涂,躺床上躺了好几天,你姐起夜上厕所,正好撞见了你爸回来的样子,当时就哭的不行,我忙着料理你爸,没顾得上她,她就在林芳她爸怀里睡着了!她大概一直记着这事吧!”
楚意捏着筷子听完了这一段往事,看着爸妈脸上的唏嘘,一时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得犹豫着开口道:“那也不能看着她哄楚屏的钱啊!她爸是她爸,她是她,总不能因为她爸就允许她把楚屏当傻子似的哄哦!”
楚妈叹了口气,拿筷子把碗里的肉片往属于楚屏的那只碗里夹,边夹边道:“小孩子家家的手上能有几个钱?她愿意哄着你姐玩,也比你姐独个没有朋友的强,能用钱买安的都不算哄骗,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你姐和林芳之间就没有真正的友谊?那孩子……每次看见我可都是开开心心的喊我姨呢!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楚意:“……哦,合着嘴甜也是好孩子的标准了?”
她不死心的转向楚爸,“爸……”
楚爸撮了一口酒,“那是你姐的朋友,你就别掺合了,她自己心里有数。”
楚意戳着碗里的米饭小声嘀咕,“她有屁数,好在昨天把她的小金库给收了,我看她没钱给林芳后,林芳还会不会再和她当朋友。”
楚妈一时也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小巨款,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小声对楚意说:“你看着你姐别出声,一块两块的撒出去就当花钱买开心了,要是给的多了你就从旁边劝劝,说话委婉些,别伤了那孩子的心!”
楚意得到了楚妈的支持,这才高兴起来,忙跟着点头保证一定看好楚屏的钱袋子,楚爸撮了第三杯酒,侧头就看见楚屏在洗裤子,“吃饭了瓶子,一会儿叫你妈给你洗,别碰井水,那水太凉。”
楚意埋头扒饭,耳尖嫣红,纵然是自己老爸,她也不太好意思听她爸用这么关心的语气嘱咐这种事,太难为情了,然而楚屏在家人面前天生少了那跟名为羞涩的弦。
她把裤子搓了一遍,然后换了干净水继续泡着,这才坐到了饭桌上,“爸,我就头一天死疼,过了隔天就没感觉了,妈手上活那么多,我自己能搓干净。”
楚爸看着大女儿越来越懂事的样子高兴的眼角都眯出了皱纹,倒酒的手又握上了酒瓶,然后在楚妈的咳嗽声里顿住了。
楚妈:“每顿三杯,你已经喝完了!”
楚屏吃饭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把酒瓶从楚爸手里挪出来,“爸,你是不是丢东西了?”
楚爸尴尬的忙把酒杯和酒瓶都给收了起来,然后迫不及待的接着楚屏的话头说道:“没有,没有,我哪有东西可丢,兜里每天被你妈搜的比脸干净,哪还有多余的东西漏出来?”
说完心里不知怎地咯噔了一下,望着捧着饭碗吃饭的楚屏缓慢的问道:“你是又捡到什么了?”
只见楚屏慢吞吞的把碗放下,然后在三双眼睛六只耳的关注下从衣兜里摸出一张存折,“我书包拉链坏了,我翻工具箱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存折:户名楚兆丰,存款金额568,利息6.63。
存了十年的小金库就这么被楚屏兜底抄了出来!
楚爸:……
母女俩个在围剿楚爸的酒资上,目的是非常的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