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每次都一身伤?”
“……”
“我不管你们是做什么的,建议你劝着点,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
陆放在医院呆了三天,周二他有一堂课,早晨探视过后,便急急忙忙的回了学校。中午回到医院,ICU的小护士见了他很吃惊:“你是二床亲属?”
“对啊。”
“二床上午出院了,你不知道吗?”
“出院?”陆放捧着面包,愣愣的看着小护士。
“他醒了,自己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这都走了两个小时了,从ICU床上直接爬起来走出医院,简直非人类。”
陆放:“……”
陆放急匆匆的赶回学校,先去了趟旷古研究所,他人不在,想起他曾提过自己教物理,又跑了趟物理系,人也不在,图书馆、实验室都没有他的身影。
他只得又折回旷古研究所,踹开了薛镜年所长办公室的门。
“所长,老纪家住哪,你知道吗?”
薛所长把眼镜戴上,匆匆站起来:“小陆啊,我知道你对这次调动有点意见,我们可以谈谈心,开解开解,你可千万别去小纪那找麻烦。”
陆放脚一跺:“唉!我哪是去找麻烦,你别小看了我陆放。”
薛所长打量着他的神色,看得出不是装出来的担心和焦急,才说:“屏山后身有片老别墅群,咱校房改的时候都卖给在职的教职员工了,我听说小纪买了一套,具体哪套,我也不太清楚。”
陆放便顺着屏山里的小路找到了山坳里那片幽静的西式别墅群。这是个有些年头的封闭小区,但安保做的还不错。陆放没有门卡,等了小半天又没有人进出,眼见天都黑了,只得悻悻的往回返。
就这样,去小区,去系里,去研究所,终于,第四天的清晨,他在一条偏僻的林荫小路上堵到了正要去上课的纪青岑。
他穿了件藏青色的呢大衣,围着灰色的羊毛围脖,脸上带了副无框的眼睛,右臂抱着几本书,浑身散发着股干净优雅的文人气质,与他初次留给陆放的印象有些微的不同。
看到陆放捧着两杯咖啡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他明显愣了一下,有短短一瞬,他的神情有些莫测。
陆放把咖啡放下,起身:“老纪,好久不见。”
纪青岑向他淡淡一笑:“好久不见……你在等我?”
“是啊。”
“找我有事吗?”
“你托学生送过来那套西装,我收到了。谢谢你,老纪,你眼光可真不错。”
“那是我欠你的,和烧掉那套一个牌子,你不必特地来谢我。”
“……你欠我的,这么急着还清?”
他推了推眼镜,笑了一下:“还有别的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
纪青岑就低头看了看腕间那块精致的手表:“抱歉,我八点半有堂课。”
陆放走过来,忽然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说:“你没事就好,还以为见不到你了……这些天都联系不上,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被他拥着,纪青岑有片刻失神,刚想要推开,他自己却先松开了,反身回去取那两杯咖啡:“你脸色这么差,我该买豆浆的,咖啡你还是不要喝了。”又问:“老纪,你吃东西了吗?”
“……”
“正好我也没吃。你们系附近胡同里有家早点铺子,赏脸陪我去吃点?”
“陆放,八点半……”
“现在才八点,吃个早点,不会耽误你的课。”
纪青岑拔脚便走。
“……呃。”陆放在后面□□了一声。
纪青岑不得不停下看他。
“没事没事,就是上次失血太多落下个头晕的毛病,一不吃早餐,路都走不动的。”他摸到长椅上歪着:“你先去吧,我缓缓就好了。”
纪青岑紧抿着唇角,一言不发的走过去,架起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