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他头顶，后背，肩头。
像少年披了一身星光。
他脸上有汗珠滴落，从发丝顺着高挺的鼻梁，流过下巴，沿着线条冷冽的脖子流向更深的地方。
念禾瞥到他凸起的锁骨，不受控制得有些脸热。
紧跟着，连与他肌肤相触的手臂都是烫的。
“不、不好意思。”念禾嘴里含着的还有巧克力，说话含糊不清。
个子一丁点，说话还不清不楚。
哪家幼儿园跑出来的大班生？
许靳松开她，看了眼她嘴角的黑色，轻笑：“没完没了，你职业碰瓷的吧。”
“……”
嘴巴真毒。
念禾想了想，把另一个巧克力给他。
许靳挑眉，没接。
他居高临下，黑眸微垂，浓黑的眼睫阻止任何人窥探他眼底情绪。
以念禾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嘴角无意勾起的笑。
又拽又嚣张。
但是很夺目。
念禾傻傻地仰着头，有些移不开眼，“赔礼道歉。”
车子修不起，巧克力还是买得起的。
况且，她觉得这次考得还不错，至少不会沦落到最差的班级。
所以以后应该很难再见面了吧。
虽说她的初衷是离他越远越好，但临到离别，多少有些心情复杂。
到底是她喜欢了三年的少年，即使不为他感到惋惜，也会留恋这三年，她在他身上倾注的心血与时间。
想到这里，念禾忍不住敛眸，轻轻掩去眼底的波动。
她目光落在自己掌心的巧克力上，正犹豫要不要收回时，许靳两根手指捏走了。
他指甲不像他的人那样强势坚硬，乳白色的月牙，干净整洁的弧度，轻轻掠过她柔软白皙的掌心。
有点痒。
念禾手掌无意识动了动，听到头顶传来声音：“后悔了？”
“啊？”念禾抬头。
许靳只是轻轻侧了下身，便有光落进少女眼睛里。
圆眼明眸，仿佛藏了一整片星河。
许靳忍不住眯眼，“不是后悔还伸着手等什么？”
他说着单手递到嘴边，牙齿撕开包装皮，舌尖轻轻一勾，半块巧克力卷进口腔。
剩下一半作势要放回她手里，“等我还给你？”
念禾眼眸微睁，迅速缩回手，还十分警戒地背到身后。
许靳没忍住勾唇笑了一声，不再逗她，与她擦肩而过之时声音很低地说了句：“蠢。”
念禾：“……”
是挺蠢的，她居然会舍不得和这个校霸分别，她应该离他远远的！
然而周一当天，念禾看着公告栏贴的分班表，懵了。
高一二十九班。
第一名，念禾。其中英语分数最为瞩目，0分。
她们居然……给她交了白卷？
再往下看，念禾一滞。
栏目最底下，最后一名，许靳。全科0分。
念禾想起班主任向覃有一个教学绝招：班里同学一对一辅导，第一名辅导最后一名，第二名辅导倒数第二名，依次成组。
上辈子她就好奇向覃这么做的原因，后来无意间听到向覃在办公室说：“优等生差等生天生互相瞧不起，这样可以避免早恋。至于中间成绩相当的，一定会惺惺相惜，共同进步。”
避免早恋，共同进步……
念禾目光渐渐发散，又渐渐聚焦，最终盯着许靳的名字，直到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念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