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节课上，吉尔都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看彼得的后脖颈，以免自己一个冲动扑上去把它咬断成两截。
而彼得则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转身伸手掏出吉尔的心脏，让后捏成碎片。
都太他娘的难了。
彼得站起来：“跟我走。”
他出门两分钟后，吉尔也走出教室，循着彼得的气味（令人痛苦）往外走，然后在走廊转角遇到了卡伦家族的人。
爱德华·卡伦和他的姐姐爱丽丝，以及爱丽丝的男友贾斯帕。
他们都在瞬间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爱丽丝拉住蠢蠢欲动的贾斯帕，抬了抬下巴，压低声音问：“沃尔图里？”
吉尔往彼得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耐烦地回答：“我还有事。”
吉尔说完就走，爱德华低沉地叫住他：“你敢动贝拉，我就杀了你。”
“贝拉？谁？”吉尔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这个名字代表了谁，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哝了一句，“谁管两个白痴谈恋爱啊。”
“爱德华，那家伙刚刚说了什么？”爱丽丝看着吉尔匆匆离开的背影问。
“不知道，没听清楚。”爱德华回答，看到两人惊讶的眼神，他摇了摇头说，“我读不到他的思想，他的大脑有一道屏障。”
吉尔在小镇外面的森林找到了彼得，两人都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又被彼此的气味逼得不得不离得远远的。
彼得坐在一棵树上，吉尔则停在离他十米远的树下。
——这个距离能确保他们既可以听清彼此的声音，又不会控制不住攻击对方而导致一击毙命。
彼得愁苦地托着下巴问：“你搞清楚这是哪儿了吗？”
吉尔：“福克斯。”
“我指的不是这个。”彼得无力地挥了挥手，“我说的是这个世界。这儿不是我们的世界，这里没有……没有美国队长，钢铁侠，神盾局九头蛇和我们熟悉的一切！而且这儿也不是我们所在的时代，它晚了足有好几年，现在还是2009年——这时候我还在上小学呢！至少上次我还是在以前那个世界里呢……”
吉尔耳尖地听到，“上次？”
彼得一顿，想起他作为那只小灰狗最后的画面，那个小时候的吉尔让他的心里塌陷了一块，有什么变成了柔软的毛毛球堵在了他的喉咙里，让他说不出实话来。
“在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回到了我的，呃，小时候。”彼得吞吞吐吐地说。
吉尔的小时候也是他的小时候，这不算撒谎吧？
吉尔当然感觉到了彼得的慌乱。他没有说实话，吉尔瞬间就意识到了这点。
但吉尔没打算拆穿，如果说他在获得这个能力之后最快学习到了什么，那就是这点。吉尔点了点头说：“哦。”
顿了顿，他回答了彼得的第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彼得抱住脑袋，沮丧地蜷缩起来，“老天啊，我想回去！还不知道纽约现在怎么样了……”
吉尔浑身僵硬起来。
他当然知道纽约现在怎么样了。整座城市都被毁了，不管是原本的纽约，还是那个从另一个世界映射过来的纽约。所有人都难逃一劫。
或许不止纽约。
那简直是世界末日，即使是超级英雄也难逃一劫。
他们能打得过那条遮天蔽日的蛇怪吗？
“吉尔，你过来之前纽约是什么情况？”彼得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同病相怜的小伙伴，急急地问，“你看到梅婶了吗？还有斯塔克先生他们……”
吉尔扯了扯裤子，只能撒谎，“我也不知道。我晕过去了。”
彼得抱着膝盖，轻声叹气：“或许我们都已经……”
死了。
是的，或许这就是真相。这才是他们之所以来到另一个世界的原因。
这个真相沉甸甸地悬挂在他们的心脏上。
彼得的情绪变成了一颗浸泡满海水的果核，又苦又涩。他闻起来快要被福克斯的阴雨给淹没了。
吉尔忍不住迈出去几步，细密的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别难过，彼得，我在这儿，”他笨拙地试图安慰，“我、我和你一起的。”
彼得感觉自己好像又变成了那只小灰狗，绒毛都被雨水打湿，可怜兮兮地贴在脑门上。他看向吉尔，他们之间隔着雨雾和树叶，吉尔金棕色的头发是这片阴霾的森林里唯一的颜色。他想起了吉尔肚子上的温度，在那几个短短的夜晚，他们曾经依靠彼此，亲密无间。
他们这样依靠着彼此，不止一次。
现在也是一样的。
逐渐变大的雨似乎稀释了他们身上让对方讨厌的味道，彼得从树上跳到地面。
吉尔就在他对面。他最好的朋友，他喜欢的男孩。
或许他们需要的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就在这时候，森林里远近高低地响起了一阵阵狼嚎声。
来自不同方向，不止一头。
吉尔周身一凛，危机直觉骤然绷紧。
他们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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