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佯装生气,咬着唇,捋起袖子,作势要过来捉云娘:“看我要怎么教训你。”
云娘以为他顶多是泼回自己一身的水,没想到他竟要过来抓自己,当下连鞋子也顾不得捡,便惊叫着落荒而逃。
李大牛跟在云娘的身后,故意离她忽远忽近,惹得她忽而抚掌大笑,忽而惊叫连连。毕竟是光着脚走路不好走,李大牛追逐了云娘一会儿,看到她的脚经常被咯到,便加快了速度,伸出长手往前一揽,一把将云娘揽入怀中,接着又腾出一只手来胳肢她。
云娘大笑着连连求饶:“大侠请饶命,大侠请饶命,小女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娘一边咯咯大笑,一边不停地挣扎着,冰凉的指尖不经意地拂过李大牛的脸,一阵滚烫立即从指尖传入心间。云娘当即敛住了笑,脸蓦地红了起来,偷偷瞄了李大牛一眼,与他那炽热的目光触碰了一下,又娇羞地将头侧到一边去。
李大牛故意把头凑近云娘的脖子,让自己那滚烫的鼻息轻轻拂在云娘的脖子上。云娘感到暖暖的,又痒痒的,知道李大牛是借此举想让自己把头扭回去,当下硬是强忍着痒,一动不动,也不肯再将头扭过来。
李大牛心头一动,用手轻轻地捏住云娘的下巴,稍稍一用力,云娘的头便被扳了过来。李大牛温柔地望了一脸娇羞的云娘一眼,俯下身去,堵住云娘的唇,深深地吻起云娘来。
云娘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用力推了李大牛一下,却是没能推动分毫,反而被李大牛搂得紧紧的,丝毫动弹不得。云娘十分紧张,身体僵硬着,双手一边颤抖,一边紧紧揪住李大牛的衣服,十分生涩地回应着李大牛热烈而充满掠夺性的吻。吻着吻着,云娘便放松了下来,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的,一下子就飘到了云端之上。
两人又痴吻了许久,忽然云娘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李大牛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云娘,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的小肚子在抗议了,我们先回家吃个饭吧。”
李大牛到泉边取回云娘的鞋子,俯身替云娘穿上。看着云娘小脸一片潮红,李大牛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便牵起她的小手,一步一步地向家里走去。
早上,云娘正在织布,织了一小会儿,便停了下来,一脸幸福地望着正在对面雕琢玉石的李大牛傻笑着,胡思乱想起来。要是以后生个小小牛,要生儿子好还是女儿好呢?还是女儿好一点吧,大家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娇杏抬脚踏进织布房来:“哎哟,你这布不是昨天早上就开始织了么,怎么到现在还是两尺都不到?”
云娘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继续望着李大牛神游。
娇杏伸出手来,在云娘的面前晃了晃,遮住了云娘的视线,被云娘不耐烦地一把拨开了。娇杏索性叉着腰站在了云娘的面前,俯下身来:“我说,姑奶奶,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云娘方才回过神来:“娇杏啊,对了,你来得正好,我那大红色已经试染出来了,今天上午我要留在家里染布,布行的生意就靠你了。”
娇杏想了想,眼下结婚的旺季即将到来,大红布的销量是每日见涨,如果能自己染出来,也可以省掉一大笔的运输费用,再好不过了。娇杏当即伸出一根手指,在云娘的脑袋上轻轻戳了一下:“你啊,是真的把心思放在染布上才好。那我先上布行了。”
娇杏说完,便乘着驴车到布行去了。望着娇杏乘车离去,云娘伸了伸懒腰,云川对她可真好。云娘瞥了一眼李大牛:“大牛哥,那些布浸得差不多了,能不能帮我晾一晾?”
李大牛闻言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站了起来,帮着云娘从大染缸里将布料捞出来,晾在竹竿上。
长长的红布垂了下来,颜色十分的明艳动人,做成嫁衣,一定十分的漂亮。云娘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能穿上这么漂亮的颜色做成的衣服,那该多好啊。
云娘晾着晾着,不经意地和身后也在晾布的李大牛撞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朝着对方笑了笑。
“你的头上有草屑。”李大牛说完,便伸出手来,替云娘摘掉头上的草屑。待李大牛认真地帮自己摘完草屑,云娘狡黠地笑了笑,也说道:“你的头上也有草屑。”
云娘说完,便踮高脚尖,伸出一只手把李大牛的头勾了下来,飞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一触到云娘那柔软温润的唇,李大牛一阵心跳加速,目光随即变得深沉炽热起来,伸出手来一把将云娘拥入怀中,滚烫的唇直接覆了上去,深吻起来。云娘也紧紧拥住李大牛,情不自禁地忘我回吻着。
阳光渐烈,映照出红布背后相互交缠着的影子,和风轻吹,拂起红布的一脚,微微露出里面两人的衣角。
鼎言握紧拳头,紧咬着嘴唇,定定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一颗心顿时裂成了千千万万块碎片。自己刚被放出来,便心急如焚地赶来想见她一面。李大娘说她在外头晾布,自己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没想到竟看见了最不愿意看到的这一幕。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鼎言心里一阵阵的抽痛,仿佛要滴出血来。他很想冲过去,将两人分开,但终究没有。最后,他红着眼睛,拖着细长而落寞的背影,转身离去。
我,输了么?不,还没到最后一刻!鼎言又抓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