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之中响起一道禽鸟的长鸣,伴随着几道凄厉的闪电声。
梁寅抬头看向夜空,黑洞洞的,如同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渊,连星月也消失了。
众人所在之处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只剩下梁寅双眼发出的两点幽光。但这太微弱了,甚至不足以照亮脚下的方寸之地。
“那,那是……”闾桂伸出手颤抖地指向梁寅身后。
其余人回头。
另一个中原人赵六揉了揉眼睛,茫然道:“你看见什么了?天这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啊!”
闾桂结巴着说:“我看到了!刚才一道雷劈下来,我看到了!”
赵六觉得他八成是被吓傻了,“到底看到啥了啊!”
他旁边的梁寅目视远方,徐徐开口:“他看到了戕族寨子。”作为阴帅,黑暗无法蒙蔽梁寅的视线,地府里常年没有光,他早就炼出来了这样一双眼。
祝辞闻言抬起了头,视线追随着那两点光。
水汽逐渐散去,圆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尖耸的小山坡,山坡周围是散落的竹木屋。
梁寅看着眼前熟悉的光景,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回到了生前那段日子,从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赵六听到“戕族”二字,无异于听到了吃人的怪物,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从怀里掏出了打火石,“啪”的一声点燃了路边的枯枝。
火苗跳动着,视野稍微清晰了些。
有了光,这个狭窄的路口显得更挤了,四人的关系愈显微妙,梁寅捂着胸口刻意与祝辞保持安全的距离,中间一条铁链连着,另外两个中原人头凑在一起,警惕地偷看着他们。
半晌后,梁寅感觉周身的气息调节的差不多了,摸了一下胸口,还是有一个窟窿在那,不见愈合的迹象。
归阳杵留下的伤口没有这么容易修复,就算是梁寅恐怕也要个一年半载,他也不在意,问道:“屏障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