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翌晨将悠悠接走了,而她倒了三趟公交车,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一室的漆黑与两侧邻家的灯火通明形成的鲜明的对比。舒静没有那个空闲去感怀这些,她满脑子都是苏翌晨和悠悠,她实在想不到看似不找边际的两个人竟有着她做梦都想不到的关系。苏翌晨明知道她在这所学校任职,为什么还要把悠悠送到这里上学呢?前段时间苏翌晨开车接送她和悠悠有没有什么关系呢?悠悠毕竟还小,可能还不知道她的老师和她的爸爸有着怎么样的关系?苏翌晨会告诉悠悠吗?
这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索性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舒静一觉睡到九点多,如果不是那催命似的门铃她恐怕要睡上一小天。这个时间除了苏翌晨应该不会有别人,舒静急冲冲地下楼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老妇人。
“你是舒小姐吧?”老妇人慌慌张张地问道。
舒静狐疑地点了点头,“阿姨您是哪位?”
“我是隔壁向少爷家的佣人张妈。”
舒静想起来了,她没少吃张妈做的饭,可笑的是却从未见过她本人。不过张妈这么慌忙的来找她应该绝不是向她讨要吃饭心得的,难道是向北?想到这里,舒静也不淡定了,“是不是向北出了什么事?”
张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急得舒静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冲出门外,急奔隔壁的别墅。
舒静赶到的时候,向北躺在客厅上的沙发上抽搐着,脸色煞白毫无血色,额际处的青筋凸起,双眼半闭半开,看见来人是她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懊恼绝望的流光。汗水打湿了他两鬓绒毛般柔软的黑发,此刻的向北像刚出生的婴儿柔弱。舒静虽然心急火燎,但尚存的一息理智告诉她不能慌不能乱……
“张妈,你打120了吗?”
张妈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打120,这里是远郊距离市里太远,救护车到这里起码要两个多小时。我已经给赵医生打电话了,他是向少爷的私人医生,马上就过来。可是少爷他现在……”
向北的处境确实很危险,舒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想起来什么做什么,“有没有急救的药物?”
张妈点了点头,指着茶几上的药瓶,“有,可是少爷张不开嘴,这药我也喂不进去呀!”
舒静看着向北紧闭在一起的嘴唇,听着上下牙齿撞击摩擦的声音,心里一阵揪疼。她所见过的向北一直都是眉目清秀,气质高雅,眼角眉梢藏着一丝化不去的忧伤,总是让她情不自禁地坠入童话世界的憧憬。然而这一刻的向北是属于魔鬼的,那冰冷的肌肤,狠历的眼神,咬的咯吱咯吱响的牙齿,这样的向北是陌生,却是无奈的。舒静捏住他的下颚,扒开他的嘴,将药片塞进去。可这药虽然喂进嘴里了,但向北抽搐的厉害,根本就没办法将药片咽进去,最后还将药咳了出来。舒静担心他疼的厉害会咬舌,赶紧将药片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对准向北的嘴将药吹入他的喉咙中。直到看着他将药咽了进去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药果然有效果,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向北的抽搐便缓解了一些。赵医生赶来的时候,舒了一口气,幸好她们抢救及时,要不就是华佗在世也是于事无补。不过赵医生也表示必须送去医院,家里条件再好,也比不上医院医疗设备齐全,而且要马上不能耽误,否则稍有不慎就是他也束手无策。
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向北嘴里一直喃喃着,“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死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