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看了看跪在面前的苏培盛,足有一刻钟没说话,直到从苏培盛脸上滚落的汗珠渐渐打湿了他面前的地面,才开了口,“苏培盛,你跟着爷多久了?”
苏培盛快速的用手抹了一把脸,力求将上面密密麻麻的汗珠擦干净,“奴才,奴才从爷六岁就跟着爷了。”
“那也有二十年了,二十年,换不来你一丝丝的忠心么?”四爷揽着李桂儿的腰,略微低了低身,轻声的询问着眼前这个自己之前还认为最信任的人。
苏培盛闻言立时不要命的磕起头来,力道之大,不过两三下,就磕出了血,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鼻梁流进嘴里,甚是吓人。
“奴才,奴才这条命都是主子的,从来只忠于主子一人,主子明鉴啊!”
说完,嘣嘣嘣的又磕了几个头,额间的血流的更欢了。
“忠于我一人?那爷的子女一个两个的夭折,你知而不报,这就是你的忠心?”
四爷猛的抄起手边的茶碗,狠狠地朝苏培盛砸了过去。
这些个奴才心里怎么想,四爷一清二楚,这种捕风捉影的猜测,没个确实的证据,没人愿意触这个霉头,就算是有证据,估计也没人愿意得罪福晋。
可知道是知道,心寒却是另一回事,看苏培盛的反应,再听宋氏叫人来传的话,四爷心知这事恐怕全府皆知的,只有他,哦,还有小李氏这个刚进府的不知道罢了。
茶碗摔在地上碎的那一刻,苏培盛恍惚间觉得他与四爷的情分仿佛在这一刻也跟着碎了,“主子爷,主子,再给奴才一次机会,是奴才猪油蒙了心,安稳日子过得多了,只想着自个儿,主子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去查个水落石出,求爷给奴才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苏培盛明白,再不做些什么,自己只怕真的要失信于主子爷了,没了主子爷的宠信,他算个什么东西呢!
李桂儿见着苏培盛满脸血,语气中透着绝望,心里明白这真的不怪他,苏培盛只是自保而已,况且他如若真的因为这件事不再是四爷身边的大太监,那她这个蝴蝶翅膀就扇的太过了!
“爷,奴才看,就,就给苏公公一个机会?也许,这些只是府中无谓的流言罢了,他跟了爷真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话一出,四爷扭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女人,眼神颇为幽深,让人琢磨不透。
李桂儿被看的打了个哆嗦,脸上忙扯了一个略微僵硬的笑脸,“爷?”
四爷看着她似是吓着了,心里不由得感到好笑,这个小李氏,这么大的事情随意的就说了出来,这都不怕,反而自己摆了个脸色,就吓着了,真不知说她什么好。
“也罢,苏培盛,去查清楚吧,到底是流言还是毒瘤。”
苏培盛闻言如蒙大赦,利落的磕了几个头,语速极快道:“谢主子爷,谢李格格,奴才定查个水落石出!”
李桂儿见他还是满脸血,怪吓人的,忙道:“苏公公快些去包扎伤口吧。”
四爷看李桂儿雪白的脸色,也是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方才吓着了?还是怕见血?
“去吧,唤人进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