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中对未来有了期盼,又或许是正在病中,没了平日里时时紧绷的理智,李桂儿露出一个略带傻气的笑脸,不再解释今天的荒唐之举,不再准备旁敲侧击的诉说自己所受的委屈,不再想说出内心早已打好草稿的甜言蜜语。她只想单纯的拥抱眼前这个男子,就像从前拥抱那个与自己有缘无分的人。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紧紧环住四爷,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处,感受着衣裳上还未散去的凉气,鼻尖缠绕着独属于四爷的气息,“爷,谢谢你,有了这一刻,妾身无悔了。”
四爷只觉得胸口前一沉,还没待他想好是放任这小李氏继续如此还是将人从身前推开,就听见了她语气飘渺的谢语。
怎么说呢,四爷略微低下头,看着李桂儿如墨的秀发,好似直到此刻,李桂儿才真实起来,才下定决心用心的在这府里生活。
伸手揽过她,四爷略微生涩的用余下的那支手抚了抚李桂儿的背,皱着眉头道:“你且安心,只要爷在一日,必定护你一日。”
怀中之人狠狠得点了点头,“妾身记得了,只是爷这话在听竹阁里说说就罢了,若是传扬出去,妾身,妾身怕是招架不住,爷是干大事的人,哪里能将心思过多的分于后宅。”
四爷:……
难得一次突破自己的理智,对一个女人许下承诺的四爷表示,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裸的抱怨府里的倾轧斗争真的好么?
如果前几日的李桂儿能预见到此刻的她的表现,定是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只是此时此地的她心中被浓浓的暖意填满,放纵着自己不去想其他,享受着这难得的与四爷的脉脉温情。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却温馨十足的时候,外头传来苏培盛小心翼翼的禀报声,“主子爷,府医到了。”
李桂儿与四爷立时像两个情窦初开的羞涩男女一般飞快的分开,四爷更是迅速站起身来,干咳两声,故作镇静道:“进来吧。”
他身后的李桂儿瞥了一眼那通红的耳后根,无声的咧大了嘴角。
苏培盛请来的府医是听雪阁一众女眷都没见过的,只见这位府医不似其他府医那般胡子头发灰白或者全白,而是乌黑油亮,一看就知年岁尚轻,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这未曾谋面的府医可靠么?
只有站在屋外没跟着进来的李全福面儿上忍不住浮现出几分喜色,在外院行走过的奴才基本上都见过这位过分年轻的府医,奴才们中传说这位府医架子大得很,向来只为四爷一人诊治,且索要的诊金不菲。
主子爷为格格请来这位,最起码说明格格不至于像他们当初想的那般前景惨淡。
“顾大夫,麻烦了。”四爷破天荒的跟来人客气了一句,可见此人在他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李桂儿顺从的伸出胳膊放在对方拿出的脉枕上,屏息等着对方的诊断,方才惜福院的春喜带来的府医话说的定然不假,自己这病肯定是因为早膳所致,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由什么引起的,那府医都含糊糊弄了过去。自己又不像大肆流行的穿越书中的女主那般,自己或是身边的奴才有懂医识药之人。如此一来,想弄清怎么回事,就看这次了。
顾大夫越诊,眉头就皱的越紧,最后又似带怜惜的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李桂儿,这才抬手向四爷回复道:“请爷屏退左右。”
屋子里所有人的心忽的一下就提了起来,难道这李格格的病情怕要不好,要掩人耳目才需屏退左右,只是如若真是这般,那这顾大夫还真是直来直去,不懂他这样一说,相当于直接宣告了某些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