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说,段止观竟无法反驳。自己现在是燕国君主,而眼下是一个将军的就任仪式,秦临没对着他三跪九叩就不错了。
他只得忍着别扭洒了酒,秦临却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饮尽一杯。
段止观总有种被他耍了的感觉。
既然当着人就要做戏……
见面前人打算起身,段止观忽然两步上前按住他,然后捧着他的脸,在额头上落下一吻。
很浅,却专注而认真。
唇间仍沾带着额头的温热,他也不管那人的脸色有多红,队伍里的议论声有多嘈杂,转身就走。
反正早晚都是要公诸天下的嘛。
这天夜里,段止观独自在帐中,正翻看着一本自己根本看不懂的兵书。
经过上次,他可是被吓怕了。秦临回来之前,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睡。
直到二更天,帐帘才被掀起。他知道秦临是去和将官们商议战术了,不好骂他,只随口说:“这么晚回来,给你煎的药都凉了,你就喝凉的吧。”
然而秦临走向的不是药,而是他。
他拿走段止观手上的书和笔,把他按在椅背上就亲。
亲吻通常是后续事情的铺垫,所以秦临一向比较温柔。但这次他来势汹汹,让怀里的人有些招架不住。
段止观推了推他,皱眉道:“大半夜的,你这是做什么?”
“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喜欢亲我啊,那就给你亲个够……”秦临将他整个人死死按住。
段止观这才明白,这是要算白天的账了。
他知道秦临在等自己认错,却偏要梗着脖子说:“我亲你怎么了?就许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跪我,不许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你?凭什么?”
这话把秦临惹急了,他猛地将段止观从椅子上举起来,一直往床上走去,“白天你亲了我,我刚刚亲回来了。可白天我跪了你,你还没跪回来呢……”
被放在床上的段止观愣愣望着这个似笑非笑的人,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秦临揽着他的身子,摆弄他的手脚,给他摆出跪的姿势。
“就这样,别动……”
然后段止观就知道了所谓的“跪回来”到底怎么跪才能回来。
半个时辰之后,段止观开始迟钝走神,想起白天的事,就胡乱说着:“你为什么说,我们一定能守住北海关?”
秦临的动作并没有收敛,顺便答道:“秦引并不通晓金国防务,你说,他为何知道北海关易攻难守?”
身上的感受没有影响段止观的脑子,他很快便想出:“是他拷打韩勇的结果?”
“没错,就是那些被派去拷打韩勇的人告诉他的。”秦临笑着,一字一句道,“而拷打韩勇的人,是我的旧部。”
话说到这里,段止观大概就明白了,他正想夸赞一下身后那人,却突然被弄得身上一疼。
他苦着脸,抓住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话音软下来:“今天就到这吧,我知道你厉害,但明天还要议事……”
秦临原本还想再折腾一会儿,可一个向来冷淡的人突然温温柔柔地说话,任谁也招架不住。
所以他也不管他自己了,恋恋不舍地撤离,然后躺下抱住那个人,凑在耳边哄他:“嗯,都依你。”
他这个样子,段止观反倒不好意思了,又心血来潮将他放平,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坐着,嘟囔道:“这么听话,那就再陪你玩一会儿,就一小会儿,你快点。”
这种玩法还是第一次。秦临被那种感受刺激得说不出话,他只能笑,笑着蓄力两下,很快便把过去半个时辰的积攒释放出来。
浑身舒畅的秦临抱住上头那个人,轻笑道:“等你回京称帝,估计日后我还得跪你很多次,你记得还给我……”
“给点甜头就不知好歹,滚开。”段止观推了一把,自己缩到角落,钻进被窝里。
一双手臂搭在他腰间,见他没抗拒,又轻轻将他按进那个熟悉的怀抱。
闻着令人安心的香气,浑身酸痛的段止观进入了梦乡。
次日醒来时,身后那个人已经不见了。段止观只当他是去议事,也没多问,径自穿衣洗漱,却忽听见营帐外面十分混乱。
他匆忙出门,守门的兵士告诉他,秦引和段衡的大军已经开始攻打北海关了。
虽然这事段止观做不了什么,但他也紧张,亲眼看秦临指挥战斗才放心。
他问了句秦临在哪,本以为是在离战场最近的营帐之类的地方,那兵士却说:“秦将军在城墙上。”
段止观心下一凛,在城墙上虽然能灵活应变,但同样也是直面危险……
——要是有杨丞相的同党存心报复,把他推下去怎么办?!
尽管知道自己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段止观还是不顾众人的阻拦,奔向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