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段止观埋下头。
圈在身上的手臂紧了紧,身后的话音柔软:“别怕,你现在就算没有我,也可以好好活着了。”
他被这话惹急了,“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好好活着?你会不会说话,就不能说一句你不会死?”
秦临下巴抵着他的肩窝,无奈道:“打仗就是会死人,我不能骗你。”
然后是一段沉默。
秦临觉得不应该和他讨论这个,这场战争本就很容易取胜,但以段止观的性子,就是喜欢去想那些最坏的可能,然后掉进去出不来,自取烦扰。
现在就应该赶紧让他忘掉这些破事。
于是他在面前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止观,我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段止观尚且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随口道:“那就好,我还怕你跟人打架加重伤势。”
听到这个回应,秦临只好又去咬他的脖子,轻吐热气:“我是说,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想做什么都可以做了。”
“就算碍事,你想上战场也得上啊。你好好养着吧,到那时候就……唔……”
他整个人被翻过来,秦临吻着他,含混不清道:“已经不碍事了,你就不想……做点什么?”
段止观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这些日子好像已经习惯了与他保持距离,但现在,他不是杀害战俘的凶手,他们的立场也不再对立,他的伤也好了……
段止观不禁想起过去那些渴望却求而不得的时候。
那些时候,他把强烈的渴望化作一个吻、一个拥抱,或者一段不安分的触碰。
他无数次告诉自己,和那个人的关系仅止于此,却又无数次突破底线,与他更加靠近。
现在看来,也许他终将与那个人走到一起吧,所以一切阻碍最终都会破解。
直至今日,已经没什么能挡在他们之间了。
但他不好意思直接说,只是若无其事道:“你问这话,莫非是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你。”
段止观回应着他的吻,轻笑道:“你想怎么做我?清蒸还是红烧?”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说着,秦临在他下唇上抿了一口,然后起身下床,在屋里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又往门外走。
“大半夜的,你外衣都不穿,要去哪?”
“我很快就回来。”
确实很快,他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个茶壶,打了个喷嚏。
“你……就是去拿这个?”
茶壶里装的是热水,他倒出去一些,又拿凉水往里兑。
“这屋居然连个壶都没有,我去别的帐子里借的。你坐过来,我帮你。”
段止观觉得自己脸红得要烧起来了。
之后的过程同以前一样,他们配合得日益默契,熟练地唤起了彼此。
秦临一只手将小木条放进土里,另一只手捂住段止观的双眼,“你不许看外面,就算再来一只信鸽,也等这边完事再去取信。”
提起这事,段止观心里酸涩,低了话音:“我那天,是不是……伤你心了?”
秦临神情一滞,随即浅笑道:“没关系,我习惯了。”
他这样说,段止观就更加难受了,嗫嚅道:“对不起。我应该还欠你很多道歉。”
笑容变得明朗,秦临的话音带几分轻佻:“你后半辈子都是我的人了,难道我还要和你计较这些?”
“也对,可是……”
段止观拧着眉想这话该怎么说,却被嗔怪的话音打断:“你要说这个,过会儿完事再说,你说得我要软了。”
“……好我闭嘴。”
“好了么?”秦临用四根木条试探着土壤的界限,柔声道,“你觉得可以了,我就……”
段止观别过头不理他。
他怎么还跟原来似的,做什么都要先征得同意?!
以为人人跟他一样不要脸呢?反正自己是说不出一句“可以了你来吧”。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可以了。”
秦临抚上他脸颊,眸中深潭蕴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