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思闻言,面上神情略有异动,随后避重就轻地答句:“殿下正是念及你昏迷在此,特命弟从旁守护。以弟身手,不说能以一敌百,倒也能以一敌十了。”
贾珠对曰:“如此说来谭兄留下正是为了保护在下?如此大恩,容在下日后相报!只不知此番何以在下醒来之时却并未目见负责守卫的谭兄之身影?若非在下机警,只怕此番已命丧贼手了。”
钦思闻罢尴尬地干咳一声,方道:“咳咳,此番弟乃是外出探查敌情,方稍离片晌,不过须臾便返。只未料事出凑巧,这般时候竟有贼兵进入中军帐左近……不过此事还请鸿仪千万代为保密,莫要令了殿下知晓。”
贾珠听罢这话自是知晓此番钦思离开断非片晌时间,却也并不出言拆穿,倒也答应钦思代为保密,随后转了话题问道:“记得在下当日于山谷之中向朱……你师父索回玉佩,随后在下便也失去意识,却说之后殿下又是如何从众贼之中将在下救回?”
钦思听罢贾珠此问登时便又抬头挺胸,眉飞色舞地道句:“哼哼,还不跪谢了小弟的救命之恩!此番正是小弟与一等侍卫大人一道率领众将士潜进山谷之中,杀退了贼兵,方解了你与殿下之围……”
贾珠闻言方了悟,知晓正是因了之前五皇子借用夜枭传递消息之故,方令稌永得以跟随夜枭一道寻到山谷中他二人的下落。然贾珠仍是拱手道句:“在下当是将谭兄大恩铭记于心,片刻不敢忘怀。”
钦思见状自是得意万分。
贾珠方又接着问道:“此番谭兄与稌大人可有擒获那……”说到这里,贾珠忽地不知该如何继续。
钦思闻言自是明了贾珠未道言语,敛下面上笑容,淡淡答道:“已擒获,正囿于营内。”
此番贾珠听罢亦是喜忧参半,知晓朱学笃作为马文梦手下第一谋士,宛如马文梦之左膀右臂,此番生擒此人,无异于断其臂膀,令其实力大减,念及于此贾珠自是喜不自禁。然转念一想,此人亦是身侧钦思师父,钦思父母早亡,自幼待朱学笃如父。此番朱学笃落入官兵手中,难逃犯上作乱之罪,下场可想而知,届时钦思又当如何承受。
此番贾珠不知如何继续,只得转了一个话题道:“此番殿下设计围斗偷袭大营的贼兵,想来在下这处靠近中军帐,较他处安全。谭兄不若前往相助,以兄之身手,此番欲擒获贼首,搏得头功恐怕不难。”
钦思则道:“此番弟既为殿下指派前来护卫兄之安危,弟亦需守于此处,以防万一。此番鸿仪护驾有功,又正值将养之际,若兄有甚万一,弟又将如何向殿下交待。”
贾珠闻言刚欲打趣曰“此番兄竟又如此一本正经地忧心在下安危”,便闻见从大营外又响起一阵喊杀之声,这边贾珠尚且不知发生何事,便见身侧钦思说道:“是殿下所率伏兵到了。”
却说那马文信率领众贼拼死突围方才杀至营寨一隅,此处官兵数少,马文信费尽千辛万苦方杀出重围,身侧惟剩一半兵力。正待领兵从此处往西逃回城中,不料在大营之外忽地有杀出一路伏兵,正是五皇子亲自率领一路人马埋伏于西去之路上,待那马文信从营中杀出,便与营中的官兵一道里外夹击那马文信,定要令那马文信一干贼众有去无回。此番马文信竭力死战,更有贼兵掩护,方才杀出两路重围,仓皇逃进神策门,身侧所剩兵力,不过十之一二。
这边五皇子清理战场,清点斩杀与俘获的贼兵人数,从俘虏口中得知此番领兵前来偷袭王师大营的贼首名为马文信,正是贼首马文梦的亲信族弟,亦是马文梦手下一员得力悍将。五皇子又问此番江宁城中尚有多少贼兵,守将俱是何人,只听贼兵答曰此番真正拥有战力的贼兵不过五千余人,包括马文梦在内,能排上名次的守将不足十名。且贼兵外围据点几近全失,除却安徽境内尚有残余贼兵占领几处县镇之外,外围贼兵几近全部退回江宁城中。五皇子闻言只觉难以置信,只道是贼兵如此之少,为何竟能凭借江宁城垣以抗据十倍于贼兵人数的王师如此之久。贼兵则道:“此皆乃朱先生之功,早在我军失去江宁外围城镇之时,朱先生便已着手督建江宁城内外的据点,此番第三峰并了龙广山上的堡垒皆为朱先生所建;加之主公向来义薄云天,率领城中将士据守死战,如此当不会轻易令官兵得逞……”五皇子闻罢此言倒也沉默,兀自忖度许久。随后待蔡琳并各路伏击的将士清点战场人数器械完毕,上报与五皇子知晓。五皇子于中军帐中将此间诸事料理完毕,方起身前往贾珠所在营帐之中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