瑧胤看他这默认的样子,瞬间就惊了:“当真是他!”杨傅羌的这个儿子,只比瑧怀应大了一岁,瑧胤以前也有见过,自然知道那人,杨龙自小受杨傅羌的熏陶,虽说是才华横溢,可这人却实在不怎么样,连这个子都还不足瑧怀应的高,干干瘦瘦的一人,脾气也有些易怒,二十多岁的年纪,其实早都该娶媳妇了,只不过杨家家世确实不怎么样,杨龙为人也不出众,没有什么姑娘家愿意嫁他,如今到现在都还是孑然一身,可是就这样的人居然就……
瑧胤气的当即猛然拍桌:“大哥你荒唐啊!那杨龙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这会子怎得跟他扯上了一块!”
老实说,若是他大哥当真是那样的话,他也不反对,可就算如此至少对方也得像个样子吧?杨龙那样的,若真叫瑧怀应跟他扯在一起,那保准只有受累得份。
“我荒唐?”瑧怀应冷哼:“那无音就不荒唐了吗?”
听他提到弟弟,瑧胤楞了一瞬,心里一突,先朝门边望了一下
瑧怀应却只是淡淡的道:“无音的事,你知道我也知道,若是我将无音的事也告诉母妃,你会不会连着母妃一起来审问他,说他荒唐?”
“你!”被他要挟,瑧胤心里大怒,要不是理智还在,早都掀桌了。
瑧怀应冷笑:“我所寻的不过是与无音的一样罢了,不同的是无音寻的是当朝太傅,而他不是罢了”
“无音的事你跟母妃说了多少?”不对,他应该没有说,不然之前就不会那么问了。
“你希望我对他们说了多少?”提到弟弟,瑧怀应脸上的神色这才有了些许变动:“你以为你把无音的事瞒得很好吗?其实……知道这事的可不止我一个”
“你……”他的意思,是还有别人知道?谁?难道是杨傅羌他们?
垂下眼睑,瑧怀应转身就朝门边走去:“以后这家里,就剩你跟无音了”
“站住!”瑧胤错步上前,一把将他拉住:“这事没有一个结果,你以为母妃会放你走吗”
“随她放不放都没关系,反正我不会留在这里”甩开瑧胤的手,瑧怀应拉开房门,朝外踏去的步子微微一顿,却是突然呢喃似的又补了一句:“啊胤,你还要再多个心眼才行……”
这句话太过低柔,瑧胤几乎都有些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而瑧怀应在说了这话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朝外走去,仿佛刚才的话他根本就没说过一样。
而房间里,才刚缓过劲来,停住了哭泣的文王妃忽而听得下人来报,说大世子要走,浑身一震就忙着追了出去。大门前瑧骋禹与陈氏和瑧一夏刚刚进门,就看见里面拉扯的人影,瑧一夏一见着里面的那被家仆拉住的人,当即就跑了上去,将那些下人挥开,扭头看向身边的人:“怀应哥哥!出什么事了!”
瑧怀应扭头看他,摇了摇头:“你怎么来了?”
瑧一夏笑道:“杨先生让我来接你回去”
“瑧一夏!”瑧胤随后而来听着瑧一夏的话,当即就青了面色,瑧一夏扭头朝他们看去,胖嘟嘟的小脸上一点尊卑惧色也没有,拉着瑧怀应就要朝外走:“怀应哥哥,我们回去吧不理他们!”
文王妃随后赶来,看这情况,气急攻心就怒道:“瑧怀应你今日要敢踏出这大门一步,咱们母子的情分就此断绝,你以后不再是我儿子!!!”
这句话很重,而就是这么重得一句话,终于砸的瑧怀应,神色微变:“母妃……”转眸朝文王妃看去,瑧怀应的眸里显了动摇之色。而他才举步,与朝文王妃走去时,又被瑧一夏紧紧拉着:“怀应哥哥!杨先生他们还等着你呢!”
瑧胤大步上前,一把扯开瑧一夏:“你不许在这添乱滚一边去!”
“我才没有添乱!”瑧一夏满脸的大义凛然:“分明就是你们合伙欺负怀应哥哥!怀应哥哥我们走!别理他们!他们在无理取闹我们走!”
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拉扯着要往外走,文王妃顿时就觉得自己的仿佛刀割一般,发红的眼眶眼泪一直在转:“你想清楚,你今天跟他走了,以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瑧怀应站在原地,眸里的神色透着几许迷茫与挣扎,半响都没说话,陈氏不明所以,看这情况,当即又黑了脸色上前吼道:“怀应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倒是要看看谁敢不认他!”陈氏上前一把将瑧怀应与瑧一夏抓过去就朝外推,口中还道:“我的孙子爱去哪就去哪,他就是是去发财人家,你也敢拦他!?”
原本就混乱的情况,被陈氏这么一觉当下更乱。
被陈氏这么一觉,瑧怀应眸里的迷茫瞬间消失,那一片清明仿佛下了决定一般,他突然拂衣而跪,朝着大门里文王妃叩拜下去。
对不起……
在心里一直默默嚼了许久的话,始终无法说出口。而后再起身时,任瑧一夏拉着他跨出了文王府的大门……
“大哥……”郡王妃看他离开,想要上前,可话音才刚出口,身旁的文王妃却突然两眼一闭,当即就倒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