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
但至少他们能够肯定的是,这个人,绝不一样,也不简单。
祁长乐旁若无人的继续为钟离御清理着手心血渍,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周身气质优雅,像是一朵静静盛开的水莲花,带着清新幽香。
钟离御看着她的面容,眸色加深。
将污渍擦干净之后,祁长乐才停下了手,屈膝行礼请罪。
钟离御没让她真的请罪,而是用方才染血的那只手,摸了摸祁长乐的脸,然后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了倒在地上的任苼。
钟离御唇角挂着笑意,问她:“看着这个人,你心里是什么想法?”
在祁长乐回答之前,钟离御又道:“不要撒谎骗我,长乐。”女君的话语之中带着一点笑意,但是这笑意,却让人胆战心惊。“我可是,能够看出来的。”
在这样的压力下,如果换成了旁人,想必早就吓得两股战战后背冒汗了,哪里还顾得上演戏什么的。
但是祁长乐不同。
或者说,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在表演。
早在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祁长乐就已经舍弃了自己的内心。
什么演戏?从来未有。
从头到尾,她对女君,可都是真心的啊。
因此祁长乐也自然不怕这样的场合。
她整个人依旧是恬静的气质。钟离御既然让她看任苼,那祁长乐便依着对方的要求,看向了倒在地上生死未卜的这位任答应。
她眼底流露出一丝嘲意。
祁长乐语意柔柔,但话音之中却带着冷意。
“该死。”她声音婉转,语调的温柔让人无法猜到她说出的居然是这两个字。祁长乐弯了弯唇,又道:“胆敢欺骗陛下,的确该死。”
于是钟离御便笑出了声,但是笑声却带着冰冷。
眼中暗意沉沉,含着戾气。
“是啊,骗我,该死。”
钟离御颀身立在那里,眉宇之间带着阴郁。
她松开了祁长乐的下巴,不过在松手之前,指尖弯起,在她肌肤上轻挠了一下,这才彻底离开。
手心中还带着干涸掉的血渍,钟离御垂眸看了眼,有些嫌恶。
刚才已经发泄过脾气的她此刻有些懒散,像是即将步入冬眠般,垂着眼皮。钟离御已经有些不想待在这里了,毕竟她懒得和这群人计较,于是便懒懒走回上位,坐了下来,准备着快点结束。
毕竟……都是一群看了两三年,早已经看腻的胆战心惊的模样了。
乏味。
在看见钟离御回去之后,下方所有人都不自觉松了口气,这样便预兆着这件事已经翻篇了。
祁长乐脸颊处还残存着异样的触感,是方才钟离御抚摸她脸颊时留下的。
大概是因为自己从不曾和其他人有过如此亲昵的接触,所以此刻才觉得触感久久不散吧……祁长乐心底这般想到。
而后她抬眸,瞥了眼贵妃的位置。
不知为何,她很想看一看贵妃是怎么看待女君刚才突如其来的发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