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直直的摔倒在冰面上，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失声，想叫都发不出声音。
但这疼痛却不是来自身上，而是从后脑传来。
纪淮连忙跑进冰场将他扶起来，一边去按他的腿确认有没有骨折，一边焦急地问他感觉怎么样。
叶言手扶着后脑，眼前还是一片漆黑，“疼，特别疼，疼的我现在说话都特费劲儿。”
听他这么说，纪淮更着急了。他干脆把叶言揽进自己的怀里，让他把重量都靠到自己身上，“哪里疼？腿？还是腰？你动一动试试，看还能动得了吗？”
叶言感觉自己视物渐渐有些清晰了，但疼痛确实半点不减。
“不瞒你说啊，我这腰和腿都不怎么疼，就是没磕没碰的脑袋疼。”
“唉呀妈呀，可疼死我了。”
“头疼？”
叶言想点头，但是他的脑袋实在是太疼了，好像不太支持他做这个动作，只能用言语表达，“对对对，头疼。”
纪淮垂眸看着他，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还在冰场外边的杨老师见冰上的两人半天没动作，也忍不住小跑过来。
她蹲在叶言身侧，着急地问：“怎么样？是出了什么大问题吗？”
纪淮忙收了情绪，“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您不用担心。”
杨老师闻言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她这口气彻底松下来，只听纪淮又说：“关节摸着没什么问题，不过他疼得厉害，还是去一趟医院比较保险。杨老师，待会儿可能得麻烦您自己回去了。”
说着，他将叶言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搂着他的腰把他带起来。
杨老师也不傻，虽然纪淮说了人没事，可他这又是送人去医院又是把人架着走的，那句‘没事’明显是敷衍宽慰她，她还没放下去的心又被吊了起来。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杨老师在原地着急的转了两圈，猛地想起来什么，赶紧拿出手机给纪淮发了微信。
——纪先生，我外甥女是在人民医院当护士的，您要看哪科，我可以让她先帮您挂上号，这样也可以节省一些时间。
纪淮应该是在开车没顾上看手机，过了四五分钟才回复。
——要看脑科，麻烦您了。
杨老师揉了下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脑科？运动员摔了跤不看外科，看脑科？
疑惑归疑惑，杨老师还是动作很快的让自己的外甥女帮忙挂了号，并告诉她纪淮和叶言穿的衣服，让她在医院门口等着。
纪淮这头一路狂飙到了市人民医院。
他本来想联系一下自己认识的脑科专家的，但是由于那位专家目前还在国外，正好杨老师又说她能帮忙挂上号，他也就不要求今天非得让专家看了。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叶言的头疼已经缓解了不少，只是隐隐的有些疼。
他这一路上都在想：他大概是第一个滑冰受伤后要看脑科医生的运动员了吧。
有了杨老师外甥女的帮忙，他们进了医院就直接到了精神科。
医生向叶言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安排他去做脑CT。
叶言其实没有多紧张，但是纪淮在路上的时候试图去联系什么国外的精神科专家，再加上刚才医生听他的描述面色越来越严肃，硬是把他也搞得十分紧张。
排队等待做CT的时候，叶言从对话中了解到在他们前面排的是一对情侣。
女生在上一家医被诊断得了脑癌，他们怕之前看的那家医院不够权威，会有误诊的可能，所以到人民医院再来检查一次。
女生害怕自己真的得了脑癌，一直在跟男生哭，哭的等在后面的叶言更紧张了。
前面的人越来越少，终于到了叶言进CT室。
他按照医生的要求躺到机床上，在X光扫描过他头部的一瞬间，他感觉在冰场上的那种剧痛感又来了。
做完CT，叶言呲牙咧嘴的捂着脑袋出来，纪淮见他不对，忙迎上去，问他怎么样。
叶言一边哎呦一边回答：“这CT做的我头好疼，比刚才在冰场的时候还疼，怎么做个检查还要遭这么一出罪。”
纪淮没有说话，脸色愈发凝重。
两人一起回到医生办公室。
从放射科到办公室的这段路，纪淮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进门前让叶言先等在外面，他进去听医生怎么说。
纪淮郑以举动无疑将叶言心中的紧张推上了顶峰，叶言感觉自己现在想像刚才排在他们前面的女生一样哭。
他也太惨了吧，好不容易重生了，结果还重生在一个头有问题的身体上，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