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是在第二天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花濑似乎是生气了。
毕竟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超过这么长的时间和他失联,通常情况下Line消息会来得更勤,这次不仅没有消息,就连轰发出去的都是石沉大海。
(那么,果然是打电话或者亲自见面道歉比较好吧。)
轰这么想着,拨了电话过去。
过了好久才被接起。
“花濑?”
那头很轻地应了声,声音很不对。
轰顿了顿:“你生病了吗?”
“发烧了。”花濑缩在被子里,声音都是闷着的,“怎么了吗?”
怎么了。
这倒是把轰给问住了。
但他很快就以一贯的果决态度直击重点:“严重吗?我能去看看你吗?”
花濑沉默稍许,很冷静地喊他:“轰。”
“是?”
“你昨天拒绝我了。”
花濑慢慢地说。
“我不是有意想要拒绝,是……”
“昨天晚上我碰到了突发状况。”花濑打断他,语气没什么变化,“可能差点就死了。”
轰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内又瞬间地剧烈跳动,迫使他瞬间攥紧了手指,这一切都是身体快于意识的反应,他甚至都无法剖析其中所蕴含的具体意义为何:“你现在在家里?”
花濑低声问:“你要过来吗?”
“可以吗?”
“不可以。”
花濑慢慢地拒绝。
轰抿紧了唇。
“如果你现在过来……”花濑哑着嗓子说,“我不保证会对你做什么,我说真的。”
“什……”
“你惹我生气了,生病也要归咎给你。”
话虽如此,少女的声音中丝毫不见波澜,更没有迁怒这样的情绪。
“这样的话。”轰觉得嗓子有些干,使他吐字都不得不缓慢以确保清晰,“我就更应该去看望你了。”
没有等待太久,门铃响了起来。
等候在客厅的花濑打开门,轰拿着一堆东西站在外面,随意扫过去最先看到的是打包好的粥。
“请进。”
她裹着大披肩,明显是懒得多加衣服又怕冷的行为,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声音比电话里听起来还要严重许多,步伐都失去了应有的活力。
“吃过退烧药了吗?”
轰跟着走进去。
“吃了。”
“午饭呢?”
“没有。”
正好。
轰将打包好的食物分门别类在茶几上放好,还没来得及说话,手腕就被花濑猛地拽过去,整个人失去平衡,直接倒在沙发上。
大概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花濑难得喘得厉害。
“你怕感冒吗?”
花濑意味不明地盯着他问。
轰手指撑在沙发靠背,只来得及转过视线,花濑的问话仅仅是个形式,在他足以反应之前,唇上已经有了温热的触感。
是吻。
借由先前那下猝不及防的拉扯,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被彻底消除,花濑两手搭在轰的双肩上,似乎是为了防止他突然离开,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力道,如果被拒绝,一定是非常轻松又难看的场景。
但是没有。
除了最开始的惊愕,轰在大脑当机片刻后,选择了回应。
花濑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察觉到轰回应的动作后,便近乎泄气地将身体的重量放任自如地向下滑去,脑袋顺势抵在他的脖颈边,结束了这个并不算漫长的吻。
“感冒了我不管的。”
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轰单手抱住她,空出的手不自觉碰了碰微湿的唇角。
花濑又从他怀里坐起来,慢腾腾地缩去沙发下方铺着软垫的区域,将粥拿过来,打开盖子开始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
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好半天都没能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