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里有学里的规矩,我也从未因你们是女孩子而放纵半分,如今你因私废公,可是要受罚的。来人,拿戒尺来。”他声音严厉,三尺长须都抖动了起来。
侍候的小太监不敢怠慢,忙去取了戒尺来,夫子也不含糊,让宝钗伸出手来,狠狠打了十下。他用的力气不小,宝钗的手上很快就肿起了一道道红痕,原想强忍着不哭,可是疼到极致哪里忍得住,泪水登时滚滚而下。
众人原本是玩笑,让宝钗吃个苦头,哪里想到这夫子当真打人,还如此重手,当下有的人就低下头去,觉得悔愧,唯有延庆公主暗自得意,觉着杀了宝钗的风头。
幸好打的是左手,下午写字没受大影响,虽如此还是疼的发抖,难免吃力一些。
好容易挨到了放学,宝钗上了自家的马车,直接让往贾府行去。
莺儿看到她的手已经红肿发亮,登时心疼的掉了眼泪,怪自己粗心大意,丢了东西。宝钗反安慰她,人家有心算计,宫里又是延庆公主的地盘,这顿打想来是逃不过的。
很快就到了贾府,如今她不常住了,见到姐妹们更觉亲热,众人早就在贾母的住处候着,见到她登时嬉笑着围上来,与贾母请过安后,簇拥着往园中去了。
黛玉心细,早就看她神色不对,动作遮掩,到了园子里直接把宝钗的手捧起来看,登时吓了一跳,只见手上肿着一道道的红痕,已经老高了,呀了一声,引得众人都来围观。
宝玉见了心中大急,一叠声的叫人拿伤药来,又问是怎么回事。
莺儿早就憋不住,将事情的原委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恨恨道,“说是公主,一点儿气量也没有,不过是咱们姑娘略出了回风头,就要这样做贱人。”说着淌下泪来,众人忙劝阻,宝钗也让她不要多说。
眼见着宝钗上了药,将伤口包好,宝玉在地上来回走着,叹息道,“我原想着,这公主殿下金尊玉贵,定然知书达理,温柔可亲。没想到是个狠心人,竟将宝姐姐折磨成这个样子。”说着叹息不已。
黛玉冷笑,“金尊玉贵就一定是好的了,我这样的草木之人,自然就不好了。”宝玉见她多心,自悔失言,忙用言语俯就,两人到一处嘀嘀咕咕去了。
外间众人看着宝钗,安慰了一番,宝钗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原想回家去的,又想到已经说好了过来,不好让姐妹们久等,又恐回家吓到了母亲哥哥,便先过来住上一日,待伤口没那么吓人了再回去。
此时听众人七嘴八舌的安慰,心中也略安慰了一点儿,她素日人缘好,各方的主子丫鬟们听说都有安慰,连平儿鸳鸯袭人这些也过来了,让她也开怀不少,又过了一夜,和姐妹们诉些别情才回去。
当夜便在潇湘馆内安歇,如今她离得远了,对宝黛二人的纠葛更不理论,只让黛玉保养身子,安心养病为要。
黛玉叹息,“我哪里有姐姐的福分呢?虽受了些苦楚,终究日子是好的,如今薛大哥哥也长进了,你也搬了出去,自家过清净日子,不像我,一草一木都是用的人家的,便是想安心,也安不下来。”
知她多心,宝钗又劝了一番,最后玩笑道,“如今你要清净日子也不难,之前我怕哥哥配不上你,如今他也好了,我看你不如给我做嫂子,定亏不了的。”听的黛玉羞红了脸,呸了她两声。
宝钗笑道,“我还没说完呢,只是如今哥哥有了意中人,你想做我嫂子也晚了。不过若中意谁,只管给我和妈说,横竖给你保个大媒。”说着笑起来。
到是黛玉听说薛蟠有了心上人,有些奇怪,“薛大哥哥要娶妻了吗,怎么我没听到风声,是不是那位夏小姐?”
宝钗摇头,“我是不知道是谁的,不过他定然是有了心上人,行为举止瞒不住我和妈去,我还要托宝玉打听呢,他们都是在外头走动的,定然能知道一二,我们家好去提亲,不要耽误了人家。他是个男人没什么,姑娘家却很有妨碍。”听她这么说,黛玉也点头。
两人又嘀嘀咕咕的,说了些女儿家的私房话,便相拥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黛玉是宝玉的,宝钗是她夫君的,不百合。
爱一个人是瞒不住的,宝姐姐是薛蟠的亲妹妹,日常相处,看出来苗头很正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