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将二人请到路边,想到尤二姐所托三姐之事,便趁机询问起来,“说来柳二哥在外游历许久,如今可该将婚配之事上心,不知道有没有何意的人选。”
这话问的唐突,柳湘莲知道必有缘故的,因此笑道,“我和蟠弟正说呢,往此间二百里是我姑妈的住处,我要去看望,待回京,便要收心过日子。薛家有处宅子正空着,待娶一房美娇娘,便得了。”说的众人都笑起来。
看两人发笑,柳湘莲正色道,“我这可不是玩笑,原是认真的,皆因我如今年纪也打了,以往浪荡便罢,日后可要收心。”
听他这么说,贾琏自是大喜,忙自荐道,“我有一妻妹,最是貌美如花,兼之人品端方高洁,难得的好亲事。”便将尤三姐一事拖出,想要完此心愿。
他刚说完,原本一旁安静喝茶的薛蟠忽然道,“我记得王家并无姓尤的亲戚,怎么如今你冒出个叫做尤三姐的妻妹来?”这话说的突兀,贾琏一时红了脸,只好含混道,“并不是王家那头的亲戚。”
薛蟠放下茶盏,“不是王家的亲戚,那就是二房三房了,说来也算不得正经小姨子,如何你这般上心?再说了,我奉老太太到孝慈县之前,还未听说你有个姓尤的二房,怎么好端端的国孝期间,你又多了个二房出来?”
这话犀利,听得贾琏心中暗恨,不知道这个薛大傻子如何变得精明起来,句句话都问在他的要害上。
贾琏面红耳赤,汗出如浆,素日最爽利的一个人,如今也险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般,柳湘莲也起了疑心,暗暗想着,之前贾琏说他那小姨子最是人品端方,怎么人品端方之家,还会在国孝期间将自家女儿给人家做二房的?
这么一思量,便觉贾琏话中漏洞颇多,原本有几分意动的,此时也冷了脸,茶也不喝,饭也不迟,只冷冷的看着他。
“咱们相交多年,你也不必扭捏,你这小姨子究竟如何,还是细细道来才好。”柳湘莲是个精细人,不打听明白是不行的。
见他这样,贾琏灵机一动,想着或许是自己小姨子的身份不够,便要给尤三姐加一层筹码,便笑道,“兄弟莫着急,其实也不光是我的小姨子,也是珍大哥哥的小姨子。原还有一层亲戚在里面的,你猜如何,她正是珍大嫂子的继母带来的,咱们一来,岂不是亲上加亲。”
这话一出,薛蟠便端起杯子佯装喝茶,掩盖自己偷笑的姿势。
贾琏尚且不知自己的话犯了忌讳,想着如今能和自己与贾珍成为连襟,柳湘莲怕是要上赶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