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皱眉苦笑一声,“我的斤两,我自然知道,只吃喝玩乐的本事,只不过其一这一直是舍妹的心愿,我做兄长的便是再无能,也要尽力的;其二,这女孩子之间,总不至于出什么大的岔子;其三,我们家看起来好看,说出去却不那么好听了,如今她也到了将笄之年,若能得个一官半职,是她的本事,将来出路自然是比我强的。”
冯紫英听了这话心实,也自点头,两人又喝酒吃饭,之后各自有事,便告辞了,约定了下次见面。
薛蟠吃过饭又回了当铺,这回张德辉也在了,他原是薛家铺面上的总揽,不光管着当铺的,因此上午的时候并不在,只不过听说薛蟠来了,便来看看又取了多少银子东西。
听说一分没拿,倒是颇为诧异,也留在这说些账务之事,不想薛蟠下午又来了,张德辉只得和李富贵一同迎进来,薛蟠见两人算账,忽然想起来过几日这张德辉就该走了,之前自己原该和他一道南下的。
不过今日,薛蟠改了主意了,张德辉这个老货,暗地里不知捞了多少东西去,若能趁他不在,整治一下铺子,也是好的,何况家里薛姨妈老,宝钗弱,虽住在贾府,终久不是个长法,他如今生怕宝钗和宝玉日久生情,处的久了,便看上了宝玉,将来不好调停,因此还是想个法子搬出去才是。
这么一思量,事情又多了起来,弄的他头大,用扇子敲了敲掌心,薛蟠扶额,还是一件一件来吧。
见两人正对账,薛蟠想了想,“不若也教教我罢,我长了这么大,连铺子里账也不会看。”
张德辉和李富贵对视了一眼,各自惊疑,脑不准他这是突发奇想还是怎么样,不过他提了出来,总不好不教的,因此李富贵笑道,“爷要看账,这也不难,只是我和张先生平日里忙,过几日张先生便要告假,回去过年了,因此您有不懂的先问账房如何?”
薛蟠想了想,是个主意,便点头。
说到回乡之事,张德辉笑道,“说起来还要和爷说一声,据我看今年纸扎香料短少,明年必是贵的。因此不若明年先打发奴才两个儿子过来铺内照管,我自己顺路赶在端阳钱贩些纸扎香扇来卖,怕是有几倍的利息。”
若是之前,薛蟠自是信了他的,可是如今和凤姐儿学了,且听人说,便知道了一些厉害。
这张德辉去贩货物是不错,但是一来这钱是现下支的,到明年端阳节,足六七个月的功夫,这些本钱足够他拿出去放印,赚几倍的出息了,二来,恐怕这价格上有些首尾。
他之前也去过的,因此对里头的门道略有些了解,只不过具体的价钱都是他们谈,具体的并不知晓,因此点头道,“我也想着了,原想跟你一同去,也长些见识,不过今年家里事情多,就拜托世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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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却盘算着,若日子不错,回来的时候在平安洲是要遇到盗匪的,且能遇到柳湘莲,那平安洲离京师不远,骑马几日便可到,到时候去接应一番,且兼遇柳二哥,上一世两人刚结拜了兄弟他就遁入空门,连个报答的机会都没有,今生可要好好把握住。
这般思量已定,便议好了十月初一这日在家摆酒,送张德辉等要还乡省亲的伙计,这几日日间便到铺子上,让账房教着看账,两人也皆无异议。
薛平薛安却是苦了脸,大爷若是这样,他们两个偷懒的机会便少了,少不得日日伺候着,之前还能偷个懒躲个滑,现下却是难了,且看他能坚持多久罢。
正好时间到了,薛蟠便出来,见伙计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便叫薛平去备车,回来和薛姨妈等商量不提。
薛姨妈听说他要去铺子里看账,自然无不应允,又说宝钗的事情或有转机,更是喜的跟什么是的,立马就要让同喜去园子里告诉一声,还是薛蟠劝住了。
“妈你急什么,如今只是有个想头,还没具体定准呢,你这么急哄哄的告诉妹妹,若是不成,岂不是又要空欢喜一场。”
话音未落,便听宝钗的声音道,“什么事不能告诉我,要让我空欢喜。”
两人回头,便看见宝钗进来,笑盈盈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