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原本担心,但是见他取的这些东西便放下了一半的心,不过还是问道,“哥哥有什么事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求到琏二嫂子身上,说给我也听听。”后半句话带了几分娇憨。
薛蟠本不想说,又深知宝钗和薛姨妈对自己不放心,说了也省的两人胡思乱想反倒添乱,因此便将要向凤姐学理家的事儿说了,听是如此,宝钗真是惊讶至极,万万没想到是这个!
这冲击有点大,宝钗心中真是惊涛骇浪,不过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笑道,“原该如此的。”说着进屋和薛姨妈商量去了。
薛姨妈是知道这事儿的,见宝钗担忧便笑道,“你哥哥如今变好了,这不,上午还让香菱找了本四书看呢,他上进是好事,你怎么也担心起来。”
宝钗捧着茶不说话,让她如何和薛姨妈讲,就怕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若能变好了自然好,若不能,岂不是空欢喜一场?不过看薛姨妈兴兴头头的样子,宝钗也不好说什么,待吃过晚饭便告辞了。
而薛蟠则是一下午都和香菱猫在房里,对着本四书学认字,一个教一个学很是消磨时间,薛蟠自问不是笨人,之前也胡乱上过几天学,但是也并不快,一个下午才学了二三十个,不过自己也很是满意,时间长着呢,慢慢来。
下午的时候东西就送到了,薛蟠让人放好,打算等自己好的差不多了,最起码脸上的伤看不大出来了,打听凤姐哪天有时间再过去。
晚上的时候,薛蟠正自对着灯光念书,嘴里念念有词,发现香菱拿着枕头和被子进来了,要睡在脚踏上,这才想起来这几日为了伺候他,香菱都是睡在脚踏上的,丫鬟则睡在外间。
他哪儿能让香菱继续睡在脚踏上,想了想便让人上床来睡,香菱应了一声,将床铺好,让薛蟠睡到里面,自己则在外面躺着,然后吹熄了烛火。
按理来说,软玉温香在侧,应该是很有冲动的,薛蟠虽脸上破了相,但是自觉黑灯瞎火的并不影响,何况对香菱也是很久没碰过了,怪想的。
因此他闭上眼睛,摸了摸小薛,想让他稍微硬一下,结果刚一起这个心思,脑海立时一道刀光劈来,吓得他额头一阵冷汗,下面也软了下去,那刀分明是他的断头刀!
薛蟠惊叫一声,香菱立马起身,问他是不是身上疼。
身边响起香菱的声音,薛蟠的神智渐渐回笼,不过此事诡异,不可轻易与人言。
薛蟠张着大嘴呼呼喘气,心中一片冰凉,只觉得如坠冰窟,却还是强笑道,“无事,我就是觉得太挤了,你还是回你房里睡吧,我今日想一个人歇息。”
香菱觉得奇怪,却还是尽责道,“大爷,我睡下面脚踏吧,万一您半夜想要个茶水之类,也好照应。”
“不用,你赶紧回去吧。”薛蟠极力控制自己,不想露了行迹,香菱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的收拾东西回到自己房里了,薛蟠此时也顾不上她了,自己关好了门在被子里摸着黑一遍一遍的试探。
闭上眼睛一阵黑暗,并无他事。但是只要他一有那方面的想头,脑海中便一道刀光劈来,吓得他什么心思都没了。
这可真是要了他的亲命了。
呼吸,再呼吸,过了好一会儿薛蟠方才冷静下来,把心一横,细思一番,定然是菩萨不让自己沉湎于儿女情长,要立一番事业,才许传宗接代。
一定是这样,他安慰着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深夜才辗转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