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此,陆远也是如此,只是陆远比他幸运,还能反抗,自己只能逆来顺受。
红袖从袖口取出一个小瓶子,捻出一点里面的膏状物体,抹过十一的鼻下:“睡吧,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少受点痛苦。”
白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倒是越发仁慈了。”
红袖垂眸:“我只是……和他同病相怜。”
他可是看到过那一幕,十一为了保护陆远的奋不顾身,为了所爱之人,他也是能舍弃自身的性命,只求对方安好。
白主突然按住红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语:“你就别想着他了,待我夺得陆远的身躯,我会给你让你更满意的云雨之事。”
白主口中的他,不是陆远,也不是十一。
红袖讶异地起身,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白主,颤抖着声音:“您……您……”
白主淡定:“我知道你现在嫌弃我老,等我拥有陆远的身体,不就跟你差不多年岁,你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红袖咬唇,急切说着:“红袖一直只将您当做有养育之恩的义父,当做令人尊敬的长者!”
白主看着他,面色不悦:“怎么,我一只外星虫子,还配不上你了是吧?”
“不敢……红袖,红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那就利用这几天好好接受,要不然,别怪我。”
白主拿卓夙的性命来威胁,红袖颤抖着闭上眼睛,缓缓说:“红袖明白了。”
他走向屋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十一,缓缓关上门。
走至无人的角落,确保与屋子的距离足够远,红袖蹲下,放肆哭了起来。
将这些年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
他能接受白主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宿主,因为白主说过,一旦夺舍成功,原身体主人的意识就会陷入深眠,无知无觉,直到身体消亡,等同于死亡。
所以,在那年知道自己只是白主养来做备用容器时,他选择淡定接受。
后来,遇上陆远,白主一眼就相中了陆远。
当得知自己可能不必做容器时,自己有多开心,于是努力配合着白主的计划。
白主将一根分裂的神经丝虫寄生在他脑后,就是要红袖勾引陆远,在俩人做亲密之事时,让丝虫悄悄潜入陆远体内。
不想,陆远对他无感。
为了讨好陆远,红袖那时真的是什么脸皮也不要了,只为能够将丝虫转移到陆远体内。
结果,陆远没勾到,却把卓夙逼得向他表白心意。
那时候感情懵懂,也没怎么在意卓夙的情意,还是专心攻陷陆远,没想到,卓夙和陆远一起设了一个局。
那天清晨醒来,他缓缓扯开眼上被陆远要求蒙上的布,入目的却是卓夙的身影。
丝虫,果然还在自己脑后。
红袖气疯了,他不气卓夙用这种不正当方式夺得他的身体,他只是气卓夙竟然和外人一起骗他。
冷战许久,终究还是被那人的厚脸皮所感动。
无论自己做什么,那人都能忍,那看着自己的深情视线,从不会移开。
从小到大的感情,或许一开始是友情,又是主仆情,但到最后,自己也沦陷,成了爱情。
但只要陆远不成为白主的寄生对象,作为备用容器的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白主寄生。
红袖矛盾着,不知道该不该明确接受卓夙的爱意,他怕他接受了,卓夙以后却要对着外表是他的脸,里面的灵魂却是白主的“红袖”。
与其让他以后痛苦,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接受,可是他又拒绝不了卓夙的好。
最终,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哭够了,白主也从屋里出来了。
白主从寄生的那根神经丝虫那感受到红袖的绝望情绪,脸色极差,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红袖擦干眼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走进屋内。
十一还在床上睡着,只是眉头深锁。
红袖抚过他的眉眼,自嘲一笑。
“原本以为,我和你只能幸福一人。”
“人都是自私的,我自然希望痛苦的是别人,幸福的是自己。”
“没想到,你还有可能获得幸福,我却只能沦陷在深渊里。”
“如果结局注定都是悲剧……”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小剧场:
红袖:“嗯……”
陆远:“良心发现,我决定原谅你。”
红袖:“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