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的声音,是属于听过一次就不会再忘的类型,当他故意调笑、捉弄自己时,往往会不自觉地压低声线。
低低沉沉的磁性嗓音,仿佛山上泉瀑激流落下,溅起水花,叮咚敲响着山下的卵石。
那张唇形完美的唇,缓缓念出他的名字,就在这一刻,十一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急速喘气。
“十一。”
那声仿佛呢喃的轻唤留在他耳边,留在脑海,久久无法消散。
他想,自己还能有个能被人用来称唤的名,实在是太好了。
陆远站在外面,沉默地看着浴室门。
虽然看不到,但是根据听到的声响,他已经能幻想出来,十一的一举一动。
喉间压抑的呜咽声,传入耳里,像蚂蚁爬过心尖,痒痒的,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
手指关节无意识地轻叩椅子的扶手。
没过多久,十一穿好衣服,打开浴室门。
第一眼就看到陆远坐在外边,似乎一直都盯着这里看。
原本淡下血色的脸再次有了发热的感觉。
捡起地上的衣物,十一也不跟陆远打声招呼,直接迈着小碎步,急匆匆跑走。
留下陆远,视线一直放在自己的浴室里。
日子仿佛一切如旧。
即使离开这么些天,再回来时,白灵对他也是类似于“你不是一直都在?”的态度,没有半点生分。
这种感觉真的很令人暖心,至少十一是深有感触。
不过,来不及感动多久,白灵就指挥着十一去清扫大半月都没有被好好整理过的几处角落。
至于陆远的卧房,十一不在,白叶自会去整理。
白灵已做完分内事,闲着也是闲着,就搭了把手,帮十一一起清扫。
她谈起前几日,古古和灵灵突然变的很是异常,甚至还挣脱缰绳一起跑出马厩。
当然,过了一日,它们就又乖乖回来,性格也变回原来温顺的模样。
又提到,昨天就是老农过来送柴火和粮食的日子,但她在上面等了一天,也没看到老农的身影。
有点小小的担心。
十一告诉白灵之前遇到怪物的见闻,果然瞬间吸引住白灵的注意力。
“这么危险?”白灵一脸震惊,“幸好幸好,我没有跟着去。”
十一笑出声:“你不担心?”
白灵正经脸:“事情都过去了,你们也安然回来了,还担什么心。”
迟疑,“不过,按你这么说,主人这次受的伤还挺严重,可是我看他今早的状态,这也好的太快了吧……”
十一笑脸顿住,怀疑地看着手上的扫帚:“是有点奇怪。”
白灵说:“主人太能忍,怕是哪里不舒服,也不肯表现出来,怕我们担心。”
十一赞同点头。
“我早上去他房里,人又不见了。”十一悄咪咪地说。
白灵瘪嘴:“肯定又上山了呗,主人这些年,最爱做的事就是大早上去爬山,都不知道这山上到底有啥好看的,怎么都看不厌。”
此时,正在山上的某人,陆远还未接近平台,已经察觉到异样。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别样的味道,熟悉,又不该存在。
他飞快掠近,果然在坟旁看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红袖,只有红袖一人。
陆远疑惑走近,先不管红袖为何能找到此处,他只想问:“你那形影不离的跟班呢?”
红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转身面向坟墓:“我这次过来,只是来祭拜伯母。”
陆远当即冷下脸:“谁告诉你的?”
红袖淡笑:“只要有足够的酬劳,没有打听不到的消息。”
一边说,他看向四周,“这里风景甚好,的确是个安眠的好场所。只是……”
他看向陆远,“只有伯母一人的坟,未免太过凄凉。陆公子,恕我冒昧,陆伯父他……”
陆远寒下脸色,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陆某和红袖城主,似乎还未熟到需要将家里情况尽数告知的地步。”
红袖露出歉意神色:“陆公子不想回答,可以不说。我只是好奇,多嘴这么一问,还望陆公子不要介意。”
“我很介意。”
“……那,作为补偿,陆公子可以问红袖一个问题,红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远看着他,缓缓开口:“前几日,在苏新春家外林子里,那个射箭的红衣,是不是你?”
红袖同样回视:“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小剧场:
陆远:“其实在你走后,我也进……”
十一:“别说出来!就当我不知道啊啊啊!”
大家投喂的营养液、地雷,我都会在作者有话这里统一感谢下,具体的感谢名单放在微博里,嘻嘻(*^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