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秋抱了她很久,然后在她耳边说道:“灵犀,我要去上京一趟,明日动身。”
灵犀嗯了一声,方仲秋道:“上京的货品时兴,我想进一些去,是以……”
灵犀被他抱得全身酸软,有气无力说道:“确实如此,那就去吧,我给你收拾行装去。”
方仲秋手臂一松,灵犀站立不稳,又跌向他怀中。
方仲秋忙搂住了,声音都有些哑:“灵犀……”
灵犀唉呀一声:“脚都麻了。”
方仲秋一使劲,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放到床上,蹲下身笑道:“我给灵犀揉揉?”
灵犀往后一缩,方仲秋已握住她的脚腕,脱了她的鞋,将她的脚搁在腿上轻轻揉捏。
灵犀通红着脸嚷道:“快放开。”
方仲秋就是不放手,低了头自顾揉捏。
灵犀挣脱不开,也就由他了,还是挺舒服的。
这时玉容在门外嚷道:“二哥,大娘犯了心疼病,晕倒了。”
方仲秋腾得站起身来,冲了出去。
灵犀也忙穿鞋,边穿着边想,看他急得,总见他给婆母软钉子吃,还以为他厌恶自家的娘亲呢。
一边琢磨一边跑,过去时刘金锭直挺挺躺在地上,春生正掐着人中,仲秋忙着要出去找郎中,只不见冬生和陈守贞两口子。
方老爹见仲秋要出去,磕磕烟锅道:“仲秋不用找郎中,郎中来了也是丢人现眼,春生用力掐。”
春生答应着,可面对自己娘亲,手下哪能使得出狠劲。
正乱作一团时,桂莲收拾好厨房进来了,看看刘金锭眼珠在眼皮底下直打转,就是不肯睁眼。
桂莲一把推开春生道:“我来。”
想着她险些卖了玉容,咬牙掐了进去,刘金锭嗷得一声坐了起来,指着桂莲的鼻子:“好你个浪蹄子小娼妇,敢这样掐我。”
桂莲恭恭敬敬说道:“我也是为了给夫人治病,夫人莫怪,当着这么多小辈,夫人别乱骂人,有话好好说就是。”
灵犀不想桂莲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忍不住就笑了,怕刘金锭看见火上浇油,忙低头掩饰。
方仲秋正看着她,看她绞着手低了头强忍笑意的模样,也就笑了,过来牵了她手:“走,回屋去。”
灵犀忙挣脱开,二人并肩出了堂屋。
方仲秋笑道:“我们家热闹吧?”
灵犀点点头,方仲秋叹气道:“整日吵吵闹闹的,我刚从西域回来,也十分厌烦,后来时日久了,习惯了,要是那日突然安静,我就得想着,是不是出事了?”
灵犀就笑出了声:“这样也挺好的,不像我们家,就我和哥哥两个人,有时候太静了,我唱歌吧,怕吵着哥哥读书,我就隔一会儿大喊一声哥哥,哥哥开头还骂我,后来也知道我耐不住孤寂,我叫一声他就答应一声。象仲秋这样多好,有爹有娘,哥哥弟弟妹妹一大家子……”
她絮絮说着,不知何时,方仲秋又将她的手握住,牵着她手回了屋中。
夜里躺下,二人自同塌以来,头一次说话。
一个脸向外一个向里,方仲秋道:“灵犀,可要我打听……”
灵犀道:“路过吉县时,打听一下卓芸怎么样了?听二哥说,一直没回来,她的哥哥们闹着要去找马丰算账,可她的父亲忌惮马丰,死命拦着不让。”
方仲秋答应着:“知道,我也一直惦记此事,也给马兄去过信,要是直接问起,他必恼怒,我也就在信的末尾顺便问卓芸可好,他回信也只在末尾说,卓芸挺好。”
灵犀唉了一声:“仲秋要娶了卓芸多好,至少有一人可以遂了心愿。”
方仲秋不说话,好半天没有再理她。
灵犀朦胧着快要睡着时,方仲秋问道:“灵犀,可还有要打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