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学长......”柳蕴之一脸不可置信,他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拿捏住了的人,居然会拒绝他。
“我也是为你的名声着想。”安允乐补充道,看似好言好语实则不容置疑。
他没有再给柳蕴之一丝辩白的机会,任凭柳蕴之想尽各种方法都无法在撬开一丝希望,他修长的指节狠狠的蜷缩着。
直到被仆人请出了安府,柳蕴之也不知道莫如令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安允乐变得如此固执。
夜色渐深,宾客渐渐散去,安府再无方才的喧闹,重归往日的宁静。
偌大的中庭只剩下安幼清和陆以烈两人,他们坐在院中的凉椅上,矮桌上凌乱的摆放着被饮尽的酒杯。
安幼清有了些许醉意,斜坐在凉椅上,手肘倚靠着扶手,上半身微微倾斜,长发像瀑布一般滑落,微风一吹,轻柔的发丝像刚洗好的绸缎从陆以烈端着高脚杯的指尖滑过。
陆以烈的心脏狂烈地跳动着,差点一个不稳将手中的香槟酒杯摔落在地。
她看着眼前的微醺的女人,酒意攀上了她的脸颊,染上了些许胭脂薄红,一双勾人的眼眸如星河般流动璀璨。
“安姐姐、”陆以烈喃喃道,她看得有些痴了,若不是理智尚存,她真想一直这样看下去。
“嗯?”安幼清靠在椅背上,神色慵懒而倦怠。
“安姐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她拿走了安幼清手中的酒杯,制止了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动作。
多年以来,安幼清一直都是理智且克制的,甚少有这样放纵自己饮酒的时候。
“烦心事么?”她怅然的望着天空。
陆以烈放下酒杯,半蹲在安幼清身边:“是谁惹到了安姐姐?告诉阿烈,我让她在帝都待不下去!”
安幼清眉头动了动,酒意有些清醒,看着陆以烈一眼严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她伸手揉了揉她的黑发,笑道:“你倒是关心我。”
陆以烈的手攀在她的膝盖上,明明长了一张清秀的面容,眼中的光芒在春夜里却灼热的吓人:“安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笑了笑,笑意像一汪清澈的山涧水,云淡风轻地回绝了她:“一点家事罢了。”
“安姐姐!”陆以烈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她仰头望着她,攀在安幼清膝盖处的手扯了扯她华丽精美的裙摆,清秀的脸庞上露出只会在安幼清面前表现的稚气:“安姐姐不把我当成外人好不好!”
她的语气像撒娇,又带着一丝卑微与恳求,就像一只明知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还强忍着不肯乱叫生怕主人更加厌弃,只敢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注视着对方,希望能得到主人的回心转意。
安幼清不自觉的伸出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意识到自己荒唐的举动后又马上收回,没有看到陆以烈眼中微亮的光芒在夜空中转瞬即逝。
“只是一些姚家的事情罢了。”安幼清受不了她小狗眼般可怜兮兮的注视说了出来。
“姚家?安姐姐为什么提姚家,我明明记得你们两家并无过节......难道是因为允怀哥?”
安幼清点点头。
“姚梦对允怀哥不好?”陆以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在得到了安幼清肯定的眼神之后说道:“怪不得允怀哥回了娘家,安姐姐你的意思是?”
“我准备让大哥和姚梦离婚。”安幼清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离婚的男子要遭受很大的非议。”
安幼清深邃的眼睛望向她:“我也觉得我应该让我大哥委曲求全吗?利用家族的权势把小三的女儿过继到他的名下,守着名存实亡的婚姻和花心的妻子,一辈子活在后宅勾心斗角里?”
陆以烈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男子离婚要遭受很大的非议,允怀哥他能承受得了吗?”
安幼清回想起安允怀刚才的那个眼神,当她提到离婚时,他的眼睛里分明看不到一丝恐惧,而是希冀。
他应该是盼望着离婚的,离开那个禁锢着他的牢笼。
“而且如果离婚的话,曲伯父会同意的吗?”陆以烈说出了她最担心的问题。
“只要大哥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只要他愿意脱离他不堪的婚姻,就算是忤逆父亲,我也会去做。”安幼清坚定地说道。
陆以烈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明亮的眼睛望着你:“安姐姐你真好,以后哪个男人如果嫁了你一定会很幸福吧!”
她半含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连我这样的女人都忍不住对安姐姐动心,安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安幼清捏了捏她略带婴儿肥的脸蛋:“阿烈如果是个男孩儿,我一定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