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事情发展有点不对劲。
那兽缓缓地转过身,两眼猩红的看着沈沼芸,此时它的脑海里只一一句话:杀了眼前这个人!
沈沼芸蛾眉紧蹙,这样的情况她之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所以她很熟悉这是什么情况,这完全是被人给操控了!
沈沼芸眸底闪过一丝幽光。
看样子有些人是真的迫不及待地想弄死自己来。
只是可惜最终还是要让那人失望了,这样的兽别说一个了,就是再来两个她也能全身而退!
“吼!”
那兽冲着沈沼芸大吼一声,一股腥臭味从嘴巴里涌了出来,一瞬间就把沈沼芸熏的怀疑人生。
她立马捂着自己的鼻子,憋着一口气,飞快地冲了上去。
只见她直接一脚冲着兽踢了过去,那兽也没有躲闪,硬生生地接了她这一招。
沈沼芸明显的看到兽那皮子被她一脚给踢的往里面陷进了许多,可兽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沈沼芸的腿就咬去。
沈沼芸微微一皱眉,收回了腿,伸手先去抵住兽的嘴。
但伸到半空中的时候,考虑到这嘴的味道,明显的迟疑了一会儿。
最后她决定还是先后退一步吧。
于是沈沼芸猛地往后退去。
其实沈沼芸完全可以把她手掌心上的那条蛇给放出来,让它咬上兽一口,怎么着也要比她这个兢兢业业地打架好。
只是难道的是,这蛇本来就不乐意藏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放出来一两次还好,多了她怕控制不住。
况且她总觉得背后人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既然如此何不养精蓄锐,且看她要耍什么花招!
那兽才哪管沈沼芸在想什么,它现在只觉得自己此时脑袋就像是被刀子割着一般,很疼。而当它攻击面前人的时候,疼痛似乎会减少许多。
这么一想,兽更加急不可待地向沈沼芸跑了过去。
沈沼芸被兽奔跑而引起的动静,震的左右摇摆。等她缓过来的时候,兽已经跑到她的面前停住了。
沈沼芸当机立断直接从兽的面前翻了过去,落到了它的背上,然后手上拿着一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刀,朝着兽的背上架是狠狠一扎。
这刀还是季瑾延当初送予她的,本来是不想拿的。但想到平常不能随随便便暴露实力,拿着傍身也是好的,再说白送的不拿白不拿。
沈沼芸当时气消了之后,便又把那些东西给收了起来。平日里待在宗门里也没有什么大危险,若不是这次碰到这丑丑的兽,说不定她可能还会一直都想不起那些宝贝的存在。
这刀是季瑾延送的,自然不是凡品。
于是沈沼芸便惊讶地发现,这刀直愣愣地就刺进了兽的身体里面了,轻轻松松,不废吹灰之力。
沈沼芸这边轻松了,可兽就不好受了。
它疼的上串下跳,拼命地挣扎着。
沈沼芸咬了咬牙,乖巧的杏仁眼里闪过一道戾气,将她柔柔弱弱的气质瞬间覆盖了,反而浑身透着一股凌厉的气质。
就像是从血雨腥风里面走出来的人一样。
“去死吧!”
沈沼芸吼了一声。
浑身的黑雾从体内喷发了出来,与此同时沈沼芸没有注意的是,她的背后隐隐约约显露出一道虚影。
若是沈沼芸能看到的话,便会发现这虚影正是当年在蛇窟里害的她生不如死的蛇王!
而此时的沈沼芸虽然看不见背后的虚影,但是她的耳边却传来了极其熟悉的一声“嘶~”。
那一瞬间,她只感觉自己全身的热血都冷冷下来,她握着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一小会儿,沈沼芸便回过神来了,不再迟疑,眼神一凝,黑雾四处蔓延开来。
一瞬间就把整个空间都给塞满了。
沈沼芸体内的黑雾,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整个空间里环绕的都是兽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而与此同时,离此处极其遥远的一个地方,一位正在凝神的白衣女子猛地张嘴,吐出了一口血。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咬牙切齿道:“我倒是没想到她还是有点本事的……”
不过下次她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沈沼芸并不知道远方还有一个人竟然如此的惦记自己,巴不得自己早早地死去!
此时的她正一脚踩在兽的背上,然后一脸震惊地看着黑雾被迫散去,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季瑾延?!
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刚才大开杀戒的场面,他应该没有看见的吧???
季瑾延也确实没有看见沈沼芸大开杀戒的样子,但是沈沼芸一脸傲然地踩着地上的兽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愕然。
因为在他的眼中,沈沼芸一直都是当初那个虽然傲气但是却很胆小的小姑娘,是那个碰到危险就会吓得小脸一白,躲到他身后的那个小姑娘。
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昔日那个爱躲在他背后的小姑娘,如今遇到危险也能全身而退了。
甚至耀眼极了……
沈沼芸瞧见季瑾延的那一刻起,就暗道不好,讪讪地把脚给拉了下来,假装害怕地立马向季瑾延跑过去。
在季瑾延面前站定,害怕地说:“师兄,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是很害怕啊……”
季瑾延:并没有看出来你很害怕。
沈沼芸也看出来了季瑾延眼中的揶揄,心尖一跳,暗道不好。自己幸幸苦苦搞的人设,绝对不能此刻丢了!
于是她立马嘴角一扁,本来想梨花带雨的,奈何实在“雨”不出来,只好干嚎着:“师兄,我真的好害怕,呜呜~那兽长得太可怕了……”
季瑾延瞧见沈沼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就觉得当真是被吓怕了;可当看到她脸上毫无泪水的时候,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想:还能怎么办?反正是自己宠着的……
于是季瑾延摸了摸沈沼芸的头,柔声道:“不怕,有我在。”
话落,便想将沈沼芸揽入怀中安慰。
然而他还没有将想法实施的时候,他就被人给打断了!
季瑾延拧起眉,眉间起了个“川”字,心情很是不爽地看着走到沈沼芸面前的那个男子。
沈沼芸这时才发现傅寒清,见他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面前,关怀的问:“你……没事吧?”
很显然刚才沈沼芸跟那兽的打斗动静都被他给听到了,而傅寒清虽然没有看到那个画面,但是也猜到了沈沼芸实力肯定不凡。
只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在人前隐藏实力。
“我其实还好,多亏了有个黑衣人救了我!不然我早就被弄死在这里了。”
傅寒清听到这话,还当真就信了:“那那人可还在?我们是不是应该道谢一番?”
“他打倒那兽就走了,并没有留下。”
这什么黑衣人当然也是沈沼芸自己胡乱杜撰的,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说法而已。可是看到傅寒清这一脸信任的样子,沈沼芸只觉得心里一阵心虚。
“道谢这事与你何干?”
季瑾延从男人一出现的时候便沉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二人交谈。直到后面才觉得这个男子的态度有点不对劲。
傅寒清耳尖动了动,他当然知道方才说话的那人是沈沼芸的师兄,毕竟沈沼芸方才不是提过了吗?
不过她这师兄倒是对她有点不可告人的想法……
想到这,他勾了勾唇,笑的越发春风和煦:“这道谢也未曾有规定一定是何人。”
“亲近之人代为答谢,才是最好。”
“谁又知道亲近之人是否我亲近之人?要知道这世上有的人心可是肮脏不堪的很。”
季瑾延一顿,他微微眯起了眼,终于收起来那一丝轻慢,心上涌起了警惕之感。
他冷冷地看着这个男子,眼中利光乍现,若是眼神也有温度的话,傅寒清早已经被射杀在此了!
而沈沼芸则因为最后一句陷入了沉思,她觉得傅寒清说的真的很对。
这亲近之人心到底是黑是白,谁又分的清楚?
可无轮怎么说,最后伤人最深的不正是那些所谓的亲近之人吗?
因为信任,所以才会被伤……
季瑾延不欲多言:“此事便不劳公子费心了。”
他余光见到沈沼芸的眸光暗淡,似乎心情颇有几分不佳,便不想再与傅寒清再说什么,转而想去同沈沼芸说话,但却在半路被人给劫了这机会!
气的季瑾延握紧了拳头。
没错,傅寒清可比季瑾延机灵多了,在察觉到沈沼芸心情不好之后,便立马凑了过去,不带一点犹豫的。
“你怎么呢?”
傅寒清头稍稍向沈沼芸这边偏了偏,脸上有担忧之色。
沈沼芸抬头,便瞧见了傅寒清脸上的关怀之色,心中的难受退了点,便笑笑:“无事,只是想起了些不快之事罢了。”
“既然是不快之色,那不如便早些忘却。”
沈沼芸笑笑,不欲再多言。
傅寒清也察觉到沈沼芸的态度,一时间有点无措。
他跟沈沼芸其实也没有那么熟。
他只是方才听到沈沼芸与她那师兄二人的对话,敏感的他一下子就察觉出来那两人之间亲密不可分的氛围,心里一酸,这才出言不逊。
可眼下见沈沼芸因为自己的口无遮拦而似乎变得有些不愿搭理自己了,傅寒清瞬间一慌。
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他该怎么办?
她生气了吗?
她会不会……再也不理他了?
沈沼芸没有再说话是因为有些事情不是说忘就忘的,伤疤已经在心里烙下了,磨灭不了,她也放不下。
可这话她怎么跟傅寒清说?所以她只好不做回答了。
只是她没想到傅寒清会因为自己不经意的一个动作而吓的脸都白了,心尖便是一疼。
她看着他轻咬着唇,紧闭的眼微微颤着,像是正在休息的蝴蝶轻轻挥动的双翼一般,有种静谧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