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婶是前几年嫁到村子里的,刚开始她还对公婆恭恭敬敬的,当时在村子里还流传过一阵子的好名声。
但是当她公婆去世后,她的真面目就暴露了。
谁都没想到云婶在公婆死后,会容不下那两个半大的孩子。
“婶婶!求你求你!蝉儿以后一定听你的话,日后再也不顶撞您了,你别把阿弟给卖了!求你!”
故事主人公之一——蝉儿。穿着一身满是打了补丁,颜色灰扑扑的衣裳,脸上脏兮兮的,头顶上的发丝枯燥暗黄,看起来就像杂草一般。整个人骨瘦如柴,简直就像是一个骨架子在支撑着一般。
此时她正跪在地上,拼命地磕着头,双眸含泪,恳求地看着凶神恶煞的云婶。
这事还要从前几日说起。
前几日,蝉儿的弟弟因为劳累过度,再加上夜里着凉得了风寒。云婶见他生病也不喊个大夫来,只叫蝉儿用湿布垫了垫额头。
本以为没几天就会好的,哪想到这病却越来越严重。
云婶也不想浪费银两在二人身上,便央了婆子,准备将人便宜点给卖出去,好歹还能得点油水。
蝉儿今日缠着云婶哭闹,便是因为此事。
云婶哪会听蝉儿这丫头片子的哭闹?狠狠拧了蝉儿几下便把人给关了起来,任她在柴房鬼哭狼嚎。
等到蝉儿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蝉儿一把推开前来开门的云婶,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至于云婶后面阴阳怪气的声音,她却是一点都没听见。
她跑了很远,也没有追上婆子,只好一个人蹲在路上号啕大哭。
蝉儿正伤心中,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女子靠在路边的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那女子一袭红衣,肤如凝脂,明眸皓齿。眉眼间似乎覆上了一层冰,让人不由得想起雪山顶端上的那一层皑皑白雪,泛着彻骨冷意。
她身上的气质极为独特,冷冽中又带着一股淡然的感觉。
可蝉儿没有心思去欣赏这村镇里难得一见的美色,她甚至对这不同于村镇的人感到害怕。
“啊!”
她吓得尖叫一声,瞳孔放大,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身子不断地往后缩,双脚不停地往前蹬着。
蝉儿一脸惊恐的样子,看的红衣女子一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红衣女子也不恼,掩了掩嘴,打了个哈欠,道:“叫什么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见着鬼了呢。”
红衣女子那双绝美的眼眸映进了蝉儿惊慌的内心,反而让她瞬间安定了下来,但她还是颤颤巍巍地道:“你……你是谁?!”
那女子勾了勾唇,眼中荡着惑人的光芒。她缓缓向蝉儿走近,衣摆走动间,如花般盛开,荡出美丽的弧度。然后她伸出纤纤玉手,勾起了蝉儿的下颚。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
清脆悦耳的声音,却是将蝉儿吓得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
那女子接着说:“你以为你那病秧子弟弟被那婆子带走能活多久?一刻?一天?还是一柱香?”
那被刻意放缓的声音,就像低语的恶鬼一般,将蝉儿的思维引向了绝望的深渊。
“怎么可能!”蝉儿好似想到了那让她痛彻心扉的事,尖叫着说,“我弟弟只是轻微的风寒,很容易……很容易就能治好了!”
“我可没说你弟弟是因为风寒而死的。”
“你什么意思?!”
蝉儿瞪大了双眼,正想听女子后面的话,那女子却凭空消失在她面前,只留下一句:“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把你的灵魂给我……”
蝉儿被女子凭空消失给吓着了,至于她后面那句断断续续的话,她倒是没有听清楚。
愣了一会儿,蝉儿才回过神,跌跌撞撞地跑了回去。
待蝉儿离开之后,那女子忽然冒了出来,眉眼间的虚弱,清晰可见。她倚在树上,揉了揉眉间,手指上浮现出一团黑色的雾气。看到这,她只觉心间情绪翻涌,红唇一张,一口鲜血便是喷了出来。
她伸手擦干净了嘴角上的血迹,盯着蝉儿离开的方向,心想:这女孩还是太弱,不够……还不够!我需要更多的魂魄!
而另一边,回到家的蝉儿整个人都是魂不守舍的,对于云婶的谩骂都没有心思去理会。只整日里想着自己的弟弟会如何如何,有一日晚上她甚至还梦见她的阿弟断手断脚地趴在地上,两眼流着血泪,痛苦地看着她。
对她说着:“阿姐……我疼……我好疼啊……”
“阿姐,我好疼啊……你为什么还没找到我啊……”
吓得她深夜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了。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直到有一日跟着云婶去镇上买东西时,看到一家大户人家抬着个人从后门走出来,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