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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没几天三弟就得来信儿了,这次肯定能中,就是不中您也别骂他,这读书中举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弟弟才十三岁,咱们会中的,您别总拿二哥跟他比,人家启蒙比三弟早,又有舅舅和外公教导,不一样的。”慧姐儿叮嘱道,上次三弟没考中,姨娘便总是絮叨他,弄的他都不想再屋里待着了。
杜姨娘心里不舒服,孩子托生到她肚子里,天生就比太太肚子里的孩子低一头,侯爷不重视,老祖宗瞧不上,银钱不凑手,读书也没有长辈教导。
“怪我啊,要是你们姐弟托生在太太肚子里,哪还用吃这些苦!”杜姨娘丧着脸道。
慧姐儿抿唇,“我不是怪您,三弟也不会怪您的。”她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杜姨娘也知道自己刚刚那话是伤孩子的心,解释道:“我是真发愁,读书花银钱不说,若是一次、两次都不中,老祖宗可能就不让三少爷下次再回老家考试了。”二少爷考试都是一次就过,到了三少爷这儿,第一场考试就这么费劲,老祖宗肯定会觉得三少爷没用,一句话下来,三少爷还能不能读书都不好说了。
慧姐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祖宗才不管咱们几个呢,姨娘就别杞人忧天了。”她们几个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一年到头能老祖宗想起来一次就不错了。
杜姨娘欲言又止,半响才叹了口气道:“你就别管了,说不定明年这时候就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姨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慧姐儿皱眉道,“看在理国公府的面子上,我出嫁的嫁妆也肯定少不了,到时候姨娘和三弟手里头也能宽松些。”
她选择嫁给理国公的庶子,图的就是以后帮衬姨娘和弟弟,谁不知道太太给她安排的举人、秀才才是更好去处,嫁过去就能当家作主不说,更重要的是以后十有八九能被朝廷封为诰命,成为正儿八经的官太太,而不是一个国公府二房的庶子媳妇。
但她若是真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嫁妆肯定不会太丰厚不说,姨娘和弟弟不会也不能借着理国公府的势让府里的人高看上一分。
杜姨娘心里闷极了,喉咙就像堵了一块棉花一样难受,为人妾室就是半个下人,有时候甚至不如下人过得舒心,有很多时候她甚至会后悔当初用尽手段成为侯爷的通房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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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六,万里无云,天气不冷不热,正是结婚的好日子。
方之平的身份在宾客里头可不起眼的很,不过因为是新郎官的好友,所以同其他几个经常蹴鞠的同窗一起都被安排在第四排第二桌上,同桌的人大半都认识,倒是挺能聊的开。
借着好友的婚宴,方之平倒是把皇家的人认了个大概,,除了皇帝和后妃以外,诸位王爷、公主和宗室基本都来了,本朝虽然有男女大妨,但公主毕竟不同,不然二公主的才名也不会传出来,所以几位公主都在前院露过脸之后,才去了女眷那边。
四公主是唯一未嫁之女,又是太子的妹妹,一时之间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方之平也凑了热闹,不过因为距离远,所以只能看个大概。
公主们都是盛装打扮,头上的坠饰多且繁杂,方之平都替她们觉得脖子痛,大公主远远瞧过去甚是威严,虽然脸上带着笑,却让人觉得不好亲近,相比之下,二公主打眼看过去倒是让人觉得可亲,脸上的笑容也真诚的多,三公主不甚起眼,一直跟在前面大公主后面,比起四公主更像是跟大公主一母同胞的姐妹。
四公主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裙子,头上的坠饰也大都简单大气,笑起来还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牙齿,一点都不符合古人要求‘笑不漏齿’的美,不过给人一种爽利劲儿,也显得更轻松自在些,不像是来参加婚宴,倒是更像在山野里游玩,看得人心里透亮。
方之平一时之间竟被晃了神,倒不是因为四公主有多美,而是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前一世生活的地方,那里的轻松、简单、肆意,还有自由自在的空气。
不过其他人就不是很能接受四公主的礼仪了,一个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笑,就跟没有教养的乡下妇人一样,虽然碍于皇家不敢说出口,但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将注意力移开,唯有方之平一个人怔怔地看向四公主。